第一百零八章 今日虎坐山.(1 / 2)

赤心巡天 情何以甚 2363 字 1個月前




第2153章 今日虎坐山

荊牧兩國共同構築了邊荒防線,一起抵抗魔族,同樣受到中央景國的壓力,歷來多有合作。【Google搜索】在天下霸國裡,算是難得的比較友好的兩方。

荊國黃弗能夠在牧國的蒼狼鬥場裡參入乾股,牧國萬教合流,黃舍利也第一時間趕赴草原,傳播黃麵佛信仰……如此種種,都是兩國邦交甚睦的證明。

但這並不意味著,荊牧兩國就有多麼親密無間。

兩國的和睦,是重壓之下的必然,但兩國的摩擦,也是兩大霸國同處一域的必然。

在競爭中合作,在團結中鬥爭,一直以來都是北域的主旋律。

偶爾也會有如今日黃舍利這般,刺耳的雜音。

蒼瞑像是躺在病床上被突兀地捅了一刀,倉促之下的反擊也十分孱弱。

緊急推出的兩條反對理由,隻有第二條還算有些殺傷力。畢竟占了一個大義名分,涉及太虛閣的初衷。

早有準備的黃舍利,也隻回應第二條:「眾所周知,我家在牧國最大的鬥場裡占有乾股,對於鬥場的運轉深有心得。此次建設太虛鬥場,蒼狼鬥場也將提供全方麵的支持——但太虛鬥場的經營,仍然是交由太虛道主負責,之後的具體工作,也會逐步移交給虛靈。我黃舍利和諸位閣員一樣,都隻是作為監督者而非管理者。既然本閣不涉及管理,又何來持身之說?」

「蒼狼鬥場將對太虛鬥場提供支持?」蒼瞑冷道:「這也是完顏家的意思?」

「完顏將軍還不知情呢!這件事暫時還是閣內事務,他怎麼也不會先於你知曉。」黃舍利笑道:「這隻是本閣的誠意,太虛鬥場絕非本閣私有,也願意給草原機會。等此次決議通過,本閣就會與完顏家溝通此事。若他不同意,我家就自己來。鬥場而已,沒有什麼壁壘。牧國能做的,我們都能做。」

「無論你怎樣巧舌如簧,都掩蓋不了此事本質。巨大的利益就在那裡,不是你說撇清乾係就能撇清的。這個『逐步移交』是怎麼逐步?須得耗時多久?你有清晰的時間表麼?太虛鬥場的帳到時候如何算?誰能相信?誰又敢信?」蒼瞑抬高聲量:「你持身若正,何不放棄這個提案,讓我來提?」

太虛鬥場若由他蒼瞑來主導,自然能最大程度上減少牧國將受的損失。

黃舍利笑了笑:「關於太虛鬥場的所有細節問題,都可以在決議通過後慢慢來談,現在我們討論的是它是否能成立。至於你說怎麼不讓你來提案……這可賴不著我。在今天之前也沒有誰攔著你呀,誰讓你想不到呢?」

蒼瞑深知他此刻的一切駁斥,都不是為了駁倒黃舍利,而是為了說服持票的其餘閣員。但黃舍利做得非常聰明,也很舍得,此事籌謀良久,幾無可能推翻。

「鬥場是血腥殘酷的生意。以他人血腥爭鬥為樂,在他人生死之中尋趣,怎麼也算不得正確。」他義正辭嚴地道:「這是否是太虛幻境應當弘揚的事情?我以為諸位閣員應當深思!」

「平時不怎麼說話,倒不知你如此雄辯!」黃舍利也不說別的,隻道:「既然鬥場生意這麼不該弘揚,你們牧國怎麼到處都有?」

蒼瞑非常坦然:「草原世沐神恩,吾皇德教早彰。草原兒女已經用幾千年的時間,剝離了鬥場的負麵影響。但天下間第一次接觸鬥場的人,卻很難避免血腥的浸染。就算一定要推出太虛鬥場,也該徐徐圖之,用個十幾二十年,讓天下人慢慢接受。不能為了眼前利益,倉促為之!」

「你能夠把一個笑話講得這麼嚴肅,也是有本事的。」黃舍利不再多說,隻道了聲:「投票吧!」

「千裡之堤毀於蟻穴,一時之利,卻是根腐枝殘的開始。在投票之前,我請諸位閣員想一想——太虛幻境究竟應該弘揚什麼!太虛幻境的初心是什麼!」

蒼瞑的最後陳詞振聾發聵。

把不愛說話的蒼瞑逼出這麼多話,也足可說明太虛鬥場一旦通過,將會產生什麼樣的影響。

黃舍利隻是攤了攤手,什麼都不再說。

也確實什麼都不必說了。

道德從來隻能綁架具體的人,利益卻坐在每個人的屁股底下。

尤其是蒼瞑的綁架非常無力。他越是把太虛鬥場說得惡劣,越是無法解釋牧國到處是鬥場的盛況。

太虛鬥場的提案,最後以一票反對、一票棄權、七票支持的投票結果,成功通過。

反對的自然是蒼瞑。

棄權的則是薑望。

若換做以往,黃舍利肯定要跟薑望算這個帳——你小子怎麼還跟我黃某人作對,果真無情之人?

但今天麵對表情始終平靜的薑望,她什麼話都說不出來。今天甚至招呼都沒打。

何止於她呢?

所有人都可以看得到,薑望今日是真身入閣。

所有人都可以感受得到,坐在那裡的他,有一種平靜的決意。

平時再怎麼鬨騰,再怎麼嬉笑……當一個嚴肅的薑望坐在那裡,所有人都必須嚴肅地對待他。

「那麼太虛鬥場決議通過,具體的章程還需要黃閣員多費心。」劇匱照例做總結,並推動會議:「諸位是否有別的議題?」

「我有提案,我提議太虛閣增設席位!」蒼瞑今天打開了話匣子,也打開了脾氣:「黎國擁抱太虛幻境最為徹底,黎國太祖洪君琰乃天下英雄,黎國一統西北,完全可以代表現世西北的聲音,我認為黎國在太虛閣裡應置一席。釋家乃顯學之一,源遠流長,影響深遠,也應在太虛閣裡有一席之地。太虛閣員應該儘可能代表天下人的共同利益,所以需要有更多的席位,如此才符合太虛閣的創建初衷,免得成為某些人謀取私利的牌桌!五六人利益牽扯,則以多票成事,天下何加焉!」

他的報復來得非常直接。黃舍利搶牧國的財路,他就支持黎國的發展。當然,這隻是一種態度,絕無可能實現。

但作為太虛閣員的正式提案,也正兒八經地投票決議了……

最後自然是不予通過。

「下一個議題。」劇匱道。

這次沒有人再說話。

而薑望慢慢地道:「如果諸位都沒有什麼大事,我倒有一件事情要議。」

所有人都下意識地坐直了,謹慎地看著他。

苦覺的事情至今是個秘密,本該沉在長河之底。

除了黃舍利之外,沒人知道這半年多的時間裡,薑望經歷了什麼。沒人知道他積攢了怎樣的情緒。

他好像隻是在星月原沉默修煉,未向天下發出什麼聲音。

他愈發得體,愈發穩重,愈發符合太虛閣員這個身份。

當太虛閣員漸而被尊為太虛閣老,年輕的閣員們,自也應當更多地考量大局。

相較於鬥昭、黃舍利這些刺頭,薑望是「懂事」得最快的那一個。從星路之法到太虛玄章,他把太虛閣的影響力推到了巔峰。也是世人提到太虛閣員,第一個想到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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