蓆子楚腳步匆匆地趕回城主府。
城主府即席府。
分為前宅後宅,前宅是辦公之所,後宅則住著席慕南的家人。
席家大家族的族地倒不在嘉城裡,設在郊外。人丁眾多,儼如一鎮。嘉城說是治下八鎮,算上席家族地的話,應是九鎮才是。
邁入前宅一處偏堂,柳師爺正埋在案前,揮筆寫著什麼。
一看到他,蓆子楚便從牙縫裡咬出三個字:「柳師爺!」
「哦,是公子。」柳師爺抬頭看了他一眼,便又埋下頭去:「城主大人出去了,指不定什麼時候回來呢,您去後宅等他吧。」
蓆子楚走到他的麵前,伸手按住了他寫字的紙:「不,我找你。」
柳師爺想了想,將毛筆倒放在硯台上,抬眼看著蓆子楚:「公子所為何事?」
「我且問你,你知不知道城裡正在發什麼病!」
柳師爺先是站起身來,走到門邊,將門關上,才回頭看著蓆子楚:「您知道了?」
蓆子楚隻覺自己在東王穀修行的養氣功夫全廢了,很不耐煩道:「我問你知不知道!」
「我自然是知道的。」柳師爺說。
「很好,那你就準備好向我父親請罪吧!」蓆子楚大怒之下,就要出手。
「城主大人親自出去,就是為此事。」柳師爺又說。
蓆子楚收住手,驚疑不定:「我父親也知情?」
柳師爺淡淡地瞥了他一眼:「不然你以為,我憑什麼能夠調動城衛軍?」
蓆子楚出離的憤怒了。
豬骨麵者荼毒百姓,他尚且能強忍著殺意,先誘導其襲擊薑望,因為他已經做好事後誅殺此獠的準備,讓其人在死前物儘其用,沒什麼不好。
但對於席慕南和柳師爺麵對這次鼠疫的反應,他實在無法理解。
「你們明知道這是鼠疫,卻還不及時應對。你們這是瀆職!是縱毒!是對全域數十萬百姓的謀殺!」
看著柳師爺一副風輕雲淡的樣子,他恨不得一掌斃之:「定是你這奸賊,蒙蔽了我父親!」
「你想做什麼?」
這時,房門被人推開。
能在蓆子楚和柳師爺閉門說話的時候,直接推門而進的人,整個嘉城自然隻有嘉城之主席慕南。
「父親!」蓆子楚驀地回頭,聲音激動:「您知道鼠疫有多危險嗎?您知道它一旦爆發開來,會是什麼結果嗎?」
席慕南靜靜地看著他,一直到他收斂下來,才反問道:「你知道我為什麼要瞞著你嗎?」
「為什麼?」
「因為你現在這個沒出息的蠢樣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