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一章 天妖相峙,獨坐飛簷(1 / 2)

赤心巡天 情何以甚 2379 字 1個月前




月下鹿西鳴踏繁花而來,神香花海、紫蕪丘陵、天息荒原,這三地的至高存在,於此刻匯聚一處。【STO.COM,無錯章節閱讀】

齊在摩雲城。

天地為之驟靜了,不同的規則正在發生。蟬法緣和麂性空也不約而同地降低了爭鬥烈度,逐漸撫平漣漪。

在神霄秘藏徹底展露真相,留存巨大的、足以令巔峰強者靠近的缺口時,這一夜的大戲,或者才真正展開!

「是啊,今夜格外熱鬨!」虎太歲側眸看過去,琥珀之中藏花海:「鹿家妹子,所為何來?」

鹿西鳴笑了笑,但並不溫婉,秀眉竟如柳葉刀:「你為什麼來,我就為什麼來。」

虎太歲道:「神霄王當年究竟走到了什麼位置,至今仍未定論。我欲追朔既往,在時光深處問道鹿家妹子可要同行?」

鹿西鳴語氣氣輕鬆:「但你好像不被歡迎。」

虎太歲看了一眼蛛弦逃離的方向:「我正在想辦法。」

鹿西鳴笑而不語。

他們於此談笑風生,旁若無妖。

蛛懿卻是不能再忍。直視這兩位巔峰強者,眼睛裡儘是冷意:「看來今夜是不能善了。弱肉強食本是自然之理,受傷也隻怪自己不夠小心。但你們別忘了,我身上這傷,是為妖族而負。是為了抗拒人族強者,我才虛弱至此。人族尚且明白攜手對外的道理,我們妖族反倒不如?我為種族血戰疆場,生死懸危,如今竟然反受其厄嗎?

虎太歲皺起眉頭:「在場這些天妖,哪個不曾血戰幾回?哪個不曾為妖界拚命?」

就連古難山的光頭,也不少沾血哩。說這些碎語閒言,竟是要誰放手?

他冷聲道:「此境之秘,本座已籌謀多年,必要問道神霄王。你傷或未傷,我也勢在必行。怎麼所受之傷,反成你護身之甲?你受了傷,就有資格影響我的決定?如何有這樣天真!蛛懿,我且說與你聽,你現在退去,我不追拿。非要相阻,也休怪我無情!」

他的決意並不掩飾,他的冷酷舉世皆知。

這已是最後通牒。

是他所給予的最後的機會。

蛛懿作為在種族戰場負傷的天妖,可以自由退去,再尋寶地養。

但是蛛弦呢?

身在神霄之地裡的蛛蘭若和蛛猙呢?

她這一走,這些孩子頃刻就會被扒皮拆骨。

雖然說妖族對待血親的觀念,不如人族那麼重,血裔有時候隻是更親信一些的下屬。

就像虎太歲不覺得殺幾個蛛家子孫是什麼大事,不覺得蛛懿有冒險攔他的理由。

雖然說天妖強者,此身之外應無所重

但具體到千般百種的每一位,具體的情感都不同。

那畢竟是她的後代。

妖非草木,孰能無情?

蛛懿看了看虎太歲,看了看鹿西鳴,又看了看如若未聞的蟬法緣,和隱在夜晚裡的麂性空…忽然笑了。

她在這個料峭的夜晚,笑得雍容自我,如此說道:「猿仙廷走的時候,給我留了一句話。我在想,有沒有必要讓你們聽。」

鹿西鳴饒有興致地看著這一幕。

「哈!」虎太歲也笑了:「你是對自己的狀態沒有認知,還是對我不夠了解?既要麵子,又要裡子,還想拿猿仙廷壓我?」

那一位桀驁自我獨行天下,哪裡是那麼好搬動的?

蛛懿卻不再多言,隻拈出一根金色毫毛,在紅唇邊輕輕一吹。

那金毫輕飄飄,在夜空中孤獨搖落。

一個身披戰甲,背係紅披的身影,便落在城中最高處——飛雲樓樓頂,且正在那如同雄鷹展翅的飛簷上。

他坐飛簷,對長空。

血月怡在他的身後紅披舒展在風中。

「聽著。」他眼眸微閉,有些還未睡醒的惺忪:「我不知是誰要來,是誰有幸見老子一麵。但是,聽著!」

「蛛懿與老子並肩作戰過,就在不久前。平日我不管,現在她受了」

他睜開了那雙眸邊猩紅的眼睛,慢慢看向這邊劍拔弩張的戰場,輕描澹寫地呲了一下牙齒:「誰敢動蛛懿。老子殺他全家!」

他的聲音並不凶惡,但甲胃的磨損,披風的顏色,已經描述了太多。

虎太歲不說話。

蟬法緣不說話。

麂性空不說話。

最後是鹿西鳴輕聲道:「要我說,咱們何必劍拔弩張?平白傷了和氣,也有失身份,神霄之秘也好,超越絕巔的可能也好,都介乎有無,甚是縹緲,值當什麼?在座……」

真箇要在種族大戰之後,強殺戰場上負傷的蛛懿,其實也很難在太古皇城那邊交代過。

所以一直隻是以驅離為主。

「諸位,不都有晚輩在其中?機緣本天定,便由小輩自己去爭,諸位所見如何?」

在現身摩雲城之前,虎太歲的確沒有想到,蛛懿竟然就躲在這座城池裡養傷。他拉攏鹿西鳴一起問道時光過往,已是他最後的努力。

此時猿仙廷如此強勢護道,鹿西鳴又立即表了個這樣的態度,他已經沒可能強闖神霄之地,讓那麼多天妖種子陪他冒險。

「好,好,好。~~」虎太歲連說三聲好,道了句:「便由小輩去爭。但諸位可都要有個準備,秘地相爭,生死有命。誰生誰死,勿有怪責。」

他對熊三思是有信心的,無論實力還是城府,這個黥麵妖都是上上之選,不然也不能那麼快在紫蕪丘陵聲名鵲起,給個口子就一飛衝天。

唯一可慮的是,熊三思和他的關係,並不像其他天妖與天妖種子之間親密。

熊三思圖謀神霄秘藏,是私下行為,未讓他知曉。

他就守在神霄之地的落點,也未告予熊三思知。

讓小輩自己去爭小輩藏私的可能性很但怎麼也好過雞飛蛋打一場空。

蟬法緣應該是對羊愈的信心也很足,樂嗬嗬道:「貧僧沒有意見,說起來咱們……」

「呸!鼠輩!離我古難山的寶鍾遠一點!」

相較於這幾個言語間對自家小輩的信心滿滿,麂性空的表現更為直接。

也不接茬,表示默認的同時,又去摸知聞鍾。

大有『花開兩朵,各表枝』的架勢。蟬法緣一阻止,他就收手。

話說,自那金毫飄落,猿仙廷懸坐飛簷。

猿家大宅裡的妖王猿甲征,便立即離席拜倒,畢恭畢敬。

倒是猿夢極還懵懵懂懂地坐在石凳上,仰看著那位傳說中的遠親。有些不知酒中夢中。雖則嘴裡說不在意,但眼瞅著全城俊彥都去參與神霄之地,就他自己在家裡挨踹,多少有點沒滋沒味。

猿仙廷完成威懾之後,便不再看那幾位天妖,倒是俯瞰過來,瞧到了院落中呆坐的猿族小妖,隨意地問道:「本城其他小妖都去了神霄之地,你怎的不去?」

「我……」驟見了傳說中的大妖,還搭上了話,自詡很有城府的猿夢極,一時也磕磕巴巴:「小妖生。性澹泊!不在意那些,懶得跟他們搶。」

說完還揚了揚脖子,很是驕傲的樣子,顯是自己都相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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