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二十章 六道(1 / 2)

赤心巡天 情何以甚 2395 字 1個月前




與衍道真君強大的力量相比,錦繡所搭建的聯係,纖弱得好似一根頭發絲。【無錯章節小說閱讀,google搜尋STO】

而以發絲為吊橋,山峰滑行其上,的確隨時都有崩斷的危險。

即便是謝哀,要一邊維係通道、一邊降臨力量,也付出了極大的代價。而不似麂性空、玄南公他們那般輕描淡寫。

若非三生蘭因花的重要意義,她斷不會如此!

此刻她在崩碎的空間中,破碎地看著柴胤,似乎想要說些什麼,但最後並沒有開口。

一整片空間,像是四四方方的琉璃。其間五光十色,都是規則的碎影。

謝哀生得易碎的姿容,也的確碎掉了。把雪還給天空,把寒冷還給冬季。

把現世之人,推回現世。

而柴胤握著的那柄鏽鐵劍上,正托著那朵三生蘭因花。一劍殺人摘花,擊退了衍道真君而花未傷!

「柴胤'平舉鏽鐵劍,微微側頭,看向無數顆冰晶細粒猶在飄灑的雲海。玄南公所操縱的、正在飛來的九尊神像,全都驟停於半空。

他無心,也無力與柴胤相爭!「大祖!」

在這個時候,蛛弦拖著傷疲之身,從雲海裡飛上來,瞧著柴胤道:「我家蛛蘭若之死,您是否有個交代?」

柴胤當然是顧念妖族的,不是那種絕對冷酷的性格。

不然先前靈熙華攔路,他就不隻是一劍抽飛——大約這也是蛛弦敢開口質詢的原因。

對於這樣的問題,「柴胤隻是橫劍於前,伸手將那朵如夢似幻的三生蘭因花摘下,而後才道:「你要什麼交代?」

先前險些被虎太歲碾死,好不容易逃得性命,她還敢往柴胤身前站。不得不說,真妖的勇氣的確非同一般。

蛛弦哀傷地說道:「蘭若是我蛛家的天驕,是光彩奪目的'上原明珠',深受我家老祖喜愛,也是我的心頭至珍。她今於此不幸,這蘭因絮果的殘痕,我本欲收集,好叫老祖有個念想.....」

'柴胤'並不看她,隻看著手裡的這朵三生蘭因花,慢慢地說道:「當年贏允年與我爭奪此花,各分其半。我搶到了半朵現在,和整朵未來。今時今日種種,皆為補完此花」

「蘭因絮果?」他扭過頭來:「跟你們有什麼關係?你以為這傳說中的傳說,神話中的神話,有那麼好誕生?是我扔在命運長河裡,落在有緣之身。你家那個蛛蘭若,有幸陪它走一段路罷了。」

蘭因絮果的神通,竟是來自於三生蘭因花!這真是難以意想,真是傳說手段!

蛛弦此刻手中無劍,氣息甚衰,隻慘聲道:「我家蘭若,心性城府天資,皆是上上之選!即便沒有蘭因絮果,她也能成為一個實至名歸的天榜妖王,成為眾所仰望的強者,成為接過我蛛家旗幟的領袖,成為我妖族的棟樑!大祖您洞見過去未來,不應當看不到這一點。」

她並不敢直接指責,說蛛弦的死與柴胤有關。但話裡話外,意思已是很明顯。

柴胤應該為蛛蘭若的死負責,柴胤應當對蛛家做出補償!

蛛家養育蛛蘭若這麼多年,不應該僅僅隻是養了一隻栽花的盆,且在花開之時就碎掉!

柴胤表情玩味:「你以為是我讓她死她才死在這裡?」「你錯了。」

「你,或者說在背後跟你講述這一切的蛛懿,未免太小瞧我柴胤!」「我柴胤一生行事,何須踏小輩為階?」

「蛛蘭若是生是死,都不會影響三生蘭因花開放。她的神通花,始終會跟這朵花開在一起,因為二者本為一體。」

話說到這裡,「柴胤」忽然長劍一掃,這一劍毫不鋒利,就如灑掃庭院一般自然寫意。

但山腰那處早先考驗一眾年輕妖族的密林

,立時齊刷刷地倒下,留下一排排整齊的樹樁。

「我這一劍伐林,莫不是棟樑之材!真能撐起華屋者,能有幾何?如今毀於一旦,時也命也!」

'柴胤」道:「蛛蘭若的確當得起天驕之名,但她遇上了比她更天驕的對手,折鋒於此,這也是她的命!」

蛛弦咬了咬牙:「可是,若無蘭因絮果.....」

「沒有可是。」柴胤不怎麼耐煩地看向她:「這蘭因絮果何來,你家老祖真不知情嗎?回去對蛛懿說,她已經從中學到了不少東西。不要貪得無厭!」蛛弦一時默然。

柴胤的視線從蛛弦身上移開,落到遠處。

薑望和護法神將一逃一追,已經出了神山範圍,不在靈熙華等妖王的視野中。但當然逃不脫柴胤的注視。

他看到玄南公所控製的護法神將,已然憑藉超出不止一籌的世界理解,截住了薑望。以神臨境的體魄,斬殺了薑望不知多少回。

他看到不老玉珠的青色,已經隻剩十分之一,且還在迅速地褪去。這時候忽然想起了什麼,很平靜地問了一句:「剛才那個人是誰?」

維持那座神王身的眾神像裡,玄南公附於其一,開口道:「是人族雪國新晉真君,號為冬皇,名為謝哀。據說是兩千年前凜冬仙宮傳人霜仙君許秋辭轉世。」

這份情報說出來,玄南公自己也是怔了一下。謝哀既然是新晉真君,又怎麼認得柴胤?

即便是許秋辭.....兩千年前成名、也在兩千年前身死的霜仙君許秋辭,怎麼認得三千多年前就已經坐死關的柴胤?

時間線對不上!

須知就連自己這封神台的當代執掌者,也未能第一時間認出柴胤來。

且這個謝哀,還認識三生蘭因花,更對此有先於麂性空的準備。若非柴胤大祖出手,隻怕真叫她摘花而去。

疑點重重!

聽罷玄南公的情報,柴胤嗬了一聲,才道:「世上不存在轉世這樣的事情。進入源海連意識也要歸於'一。所謂三生,是過去現在未來。前世今生來世,不過是謊言。我做不到轉世,不可能有人做得到。要麼許秋辭從未真正死去,要麼謝哀不是許秋辭。這個人有很大的問題,太古皇城要密切關注。」

柴胤是三千多年前就已經卸任閉關的存在,久不聞音訊,也早已不在太古皇城掌權。

而玄南公是貨真價實的天妖,太古皇城絕對的高層,甚至因為執掌封神台,算得上是妖皇嫡係。

此刻他分念千萬,一邊維持了神王身的穩定,一邊在聯係太古皇城封神台、試圖敕封神祗,不浪費這尊神王身,但因為封神台這條路已經用過,一時還沒有恰當的法子穿透天外無邪,正在頻繁地嘗試各種可能。

在為此二事的情況下。

他還與柴胤溝通,提供情報,思考關於人族冬皇的種種。還能分念護法神將,以同境體魄,將那個人族天驕殺得狼狽不堪...

天妖之強,並無虛字。

但柴胤的隨口吩咐是如此自然,他的下意識低頭表示聽命行事,也很有些順理成章。

把控了全場的「柴胤,這時候才有閒心來觀察他所控製的這具身體——本來錘鏈得慘不忍睹,在他掌控之後,因為道則的自然演化,已經迅速地接近此境完美。

「來吧!」柴阿四在心裡大喊。

轟隆隆隆!

一念而覺天地變。

神魂的世界演化為神霄世界。

神山、山道、山台、天妖法壇.....一應皆在,唯獨不見了那些可以搬山填海的強者。

柴阿四分不清這裡是真是假,不知道自己身在何處,他隻看到對麵站

著一個頭戴冠冕的威儀男子,正饒有興致地看著他,並問道:「來什麼?」

高高在上的強者,自有高高在上的姿態。

但站在山腳下的小妖,也有仰望天空的勇氣。

柴阿四手中握住了一柄鏽鐵劍,認真地道:「要奪舍或者什麼,你儘管放馬過來!我雖不是你的對手,也不會讓你好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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