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四章 人心荒蕪.(1 / 2)

赤心巡天 情何以甚 2183 字 1個月前




屋簷染碧,浮雲碎絮。【寫到這裡我希望讀者記一下我們域名STO.COM】長街的這一頭,秦廣王以神臨之軀迫近洞真強敵,一步一印踏長街。

長發亂舞如狂蛇,邪眸已碧生荒草。

這種恐怖的力量,能夠荒蕪人心,能讓朽意自生,讓死誌永存。

秦廣王殺死的人都是自殺!

但孫寅無動於衷,靜立街心,一掌橫隔,隔出了一重天。

代表理國之未來的範無術,一路疾行至此,被狂暴的力量餘波所推動,飄搖的立於街邊屋脊。

而長街的儘處,卞城王仍舊按著褚戌在地坑,身如鐵鑄,紋絲不動。

隻冷酷地說了句:「不關你事,別來送死。」

也不知對誰所說,但範無術對號入座。

「諸位戰於我國首都,我豈能目盲耳聾若無其事?今日我來觀戰,縱死,也得看看諸位是何方神聖!」

他一拂袍袖,身雖飄搖而自見風流:「請繼續!」

其時長街無雜影四散的行人已散儘。

這一條位於理國首都義寧城、已經被轟得七零八落的長街,各人有各人的堅決。

最近的城衛軍,也在兩個街區之外,持兵列陣,警戒布防。

理國的王宮,安靜得像是空無一人的凋刻。

在一陣感官上很久實際上很短暫的沉默後,孫寅收回了他的手掌,垂在身側:「那就聊聊吧。」

他可以什麼都不在意,但不能完全不在意所謂「道友」的性命。

護道人可以為理想而死。

但如褚戌所說,不必要的犧牲,應當能免則免。

孫寅話音一落。

被按在地底的褚戌頓時鬆了一口氣,繃緊的身體立時癱軟下來,隻想大口的喘氣。但呼吸受阻於麵罩,以及麵罩上的那隻手,他隻能直愣愣地看著卞城王。

不過卞城王仍然一動不動,整個人緘默如鐵,又保持著隨時都能炸開的鋒芒。隻是順手斬去了範無術的耳識,不許聽聞,範無術也聰明的沒有抗拒。

而上一刻仍在瘋狂進攻、擺出搏命姿態的秦廣王,下一刻就長發垂落、綠眸轉黑,輕描澹寫地擦了擦嘴角。

「好啊,咱們慢慢聊。」他麵帶微笑,一臉從容:「要不要喝一杯?」

好像從來沒有以命相搏這回事,他也從來沒有受過傷。

孫寅沒有在意範無術,也沒有回答秦廣王,隻對還不鬆手的卞城王道:「你覺得是你先殺死他,還是我先殺死你?」

卞城王並不相信孫寅鬆口的聊一聊,他隻相信他手下按著的平等國護道人的性命,以及生死脅迫下勉強達成的和平。

他的聲音冰冷:「不妨一試。」

氣氛一時凝肅。

在這種壓力下,碎石都幾乎要被再碾碎一次。

「容我說一句!」褚戌很努力地道:「賭博是惡習,輕則破財,重則傾家,諸位莫沾染!」

「說得好!」秦廣王撫掌讚道:「這位兄台品性高潔,正是我地獄無門需要的人才。哪一天你在平等國混不下去了,記得聯係我。」

褚戌熱切地道:「地獄無門的精氣神我也非常喜歡,要不然我現在就加入吧,勞駕這位同事鬆一鬆手。」

從頭到尾孫寅沒有和褚戌有一句對話,就像秦廣王和卞城王連個眼神的交互都沒有。兩個組織,四個人,存在一種怪誕而危險的默契。

孫寅仍然看著卞城王:「我有些好奇你的倚仗。」

卞城王冷漠地道:「你應該知道我的劍氣很強,在我走後,還能屠儘遊家滿門。而理國離劍閣不遠。在我來之前,我有劍氣一縷,已往天目峰而去。劍閣閣主司玉安嫉惡如仇,性情狂躁,你覺得他若知曉平等國護道人在此,會有什麼反應?」

卞城麵具之下,這雙眸子好像全無情感,就這樣與孫寅對視:「如果你願意和秦廣王聊,還有一刻鐘的時間。如果你不願意,也還有一刻鐘的時間。」

褚戌再次強調:「賭博害人害己!」

孫寅定定地看了他一會,終是轉回頭,看向從來不戴麵具的秦廣王。

秦廣王再次微笑著發出邀請:「喝點兒?」

「你跟他們說了什麼?」孫寅問。

「是他,不是他們,找上我的隻有一個人。年紀、性別、修為,都不詳。但是很強,不現真身也能碾死我的那種強。」秦廣王很是認真地道:「他問我,遊缺是不是真的死了,我說我不知道。我說我隻能確定我真的殺了遊缺,但不能確保他的猜疑一定是錯誤的。」

「還有呢?」孫寅語氣平澹。

「他又問我遊家滿門被屠是怎麼回事,我說我不知道,殺了人我們就走了。」秦廣王聳聳肩膀:「你知道的,我的生死完全被他捏在掌心,不可能對他說謊,最多就是這個程度了。」

「隻有這些?」孫寅問。

秦廣王道:「對了,他還問了你的修為。我說是不太巔峰的神臨,試圖在戰鬥的過程裡衝擊洞真,不過我們殺得很及時。」

孫寅注視著秦廣王的眼睛,在這雙眸子裡沒有找到任何慌亂的情緒,終是說道:「把褚戌放了,我們走。」

卞城王的態度始終冷硬:「你先走,他會很快跟上的。」

孫寅沒有回頭,隻看著秦廣王。

而秦廣王微笑道:「我做不了他的主,不過我個人覺得,他的話是有那麼一點道理存在的——你有反悔的資格,我們沒有。」

「這話說得實在,令我難以反駁。」孫寅道:「我越來越欣賞你們這個組織了,真想看看其他閻羅都是什麼風采。」

秦廣王笑容滿麵:「十大閻羅現在有的在魏國,有的在景國,有的在你麵前,還有的你絕對不知道在哪裡……作為首領我隻能說,的確值得欣賞。」

孫寅深深地看了他一眼,就準備離開:「鑑於你們職業的特殊性,我就不說再會了。」

「欸等等。」秦廣王在袖子裡摸索一陣,拿出一張黑色帶血線的名刺來,飛予孫寅身前:「我留個地址給你,下次做生意可以找我。想必我們的專業性,你已經看到了。」

孫寅沒有去接:「我們要殺的人,我們習慣自己殺。」

秦廣王笑容不改:「所謂聞道有先後,術業有專攻。你們是有理想的人應該把精力集中在更有意義的事情上。」

「我覺得他說的有道理。」被按著一動不動的褚戌,很熱情地捧場。

孫寅終於看了這個被埋在地裡的道友一眼,接過懸浮身前的名刺,大步往前。

秦廣王微微側身,禮貌讓行。

兩人錯身而過,三步之後,孫寅的身形便已消失。

範無術立於屋脊,並不言語,也不試圖去尋回耳識、聽到點什麼。

今日在理國首都亂戰的四個人,除了褚戌或許存疑之外,剩下的每一個,都有單獨摧毀這個小國的能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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