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一間距離港口不遠臨時搭建的毛氈屋子,他站在外麵喊了一聲,聽到裏麵應答聲,才掀開簾子走了進去。
屋裏的男人正喝著酒,桌上擺著幾盤鹵菜,看到他進來,抬抬下巴。
“剛子,自己搬椅子過來坐下,陪我先喝點。”
“看你這愁眉苦臉的模樣,有這麽難受嗎?”
男人抹了一把下巴,擦掉下巴上的油漬。
“老子這輩子也不想著靠自己發財了,乾完這把。如果能成我就回鄉下,蓋幾間房子取個胖媳婦再生個兒子,就這麽過一輩子。”
他仰頭把杯裏的酒一飲而儘,拍著桌子,大聲笑到:“不成功,我就趁著臨死之前好好快活幾次。”
他湊到袁剛麵前,手拍著他的肩膀笑嘻嘻的說:“走,趁著時間還早,哥哥帶你去快活快活!”
袁剛往後靠了靠:“段五,我沒心情,你去吧,我就在這等你。”
段五死死盯著袁剛的表情,突然嗤笑。
“你就是個傻子!”
他搖搖晃晃的起身,揮揮手:“你不去,哥哥我去快活了!”
走出毛氈房之後,他停下搖晃的身體,回頭看了毛氈房一眼,撇撇嘴。
天生賤命,如果不是考慮到袁剛以前在船廠工作,對艦艇內部結構比較熟悉,他也不會找到袁剛。
先將就著吧,事後再說,實在不行就把袁剛處理掉。
段五直到晚上八九點才回來,他手上拎著一個大包,掀開氈房走了進來,進來後返身掀開簾子朝外瞅了幾眼,用鐵棍把簾子卡死。
他走到桌邊,看了一眼一點都沒動的鹵菜和酒,他用力踹著坐在椅子上的袁剛。
“剛子,你一整天不吃飯,晚上還有力氣遊過去嗎?”
“你他媽如果不願意,把錢交出來可以退出,你搞得這副要死不活的樣子想壞我的好事嗎?”
“沒有,絕對沒有,我就是不餓!”
袁剛慌亂的解釋,他看著一臉憤怒的段五,連忙拿起桌麵上的筷子,夾起肉大口的往嘴裏塞。
“這才像話!”
段五放下手裏的包,緩緩坐下,低頭打開大包從裏掏出各種雷管,開始製作土炸藥。
這門技術還是跟他爹學的,他爹用這土製的炸藥在江麵上炸了一輩子的魚,最後也死在這炸藥上。
連人帶船都沉入江裏,到死都跟魚同生共死,後來他也不吃魚了,他在壞,也不想吃肚裏有他爹肉的魚蝦。
從此他一個人流浪,從北到南,直到在海市落腳。
誰能知道,到海市之後,他竟然用他爹交的這門手藝吃上了飯。
他仔細朝著雷管裏倒著藥粉,擰緊蓋子,一根根的放好。
把所有的雷管擺放整齊,纏上導火索之後,在上麵又包了幾層防水布。
他們要從一處暗流遊過去,全程大概有一千米。
段五是北方長大的,這種級別的暗流對於他來說就跟玩一般。
之所以找到袁剛,除了他對船體比較熟悉,關鍵的還有,他上個月看見袁剛在巨浪下救過一個孩子,那水裏的身姿比他不讓。
除了性格之外,簡直是天生的人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