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章 春草明年綠江岸

自己這三個貼身侍衛間的關係，齊骨一向不太清楚。

隻知道這三人互相之間，都不是太聊得來。

也都各有古怪脾氣。

宋昭蘇不用說，便是齊骨也招架不了他。

李清濁這人，又隱藏頗深，齊骨到現在都沒查出，李清濁背後，到底是什麽人在扶持。

項塵寰是江湖中人，對朝廷鷹犬，一向瞧不上。

故而，也時常瞧不上宋昭蘇跟李清濁。

但這三人裏，齊骨如今最為信任的，便是項塵寰。

“沒事，你先下去吧。”齊骨想著，項塵寰約莫有要事要稟報，便把李清濁支開了。

果然，待李清濁走後，項塵寰自胸口掏出了兩個藥瓶，遞給了齊骨。

齊骨接過，沒貿然打開，先問項塵寰：“這是何物？”

也幸得未曾打開，項塵寰不敢欺瞞，如實回答道：“一瓶烈性猛藥，一瓶為此解藥。”

“哦？”齊骨挑眉，“你半夜闖入禁宮，就為給本宮送這個？”

“正是！”項塵寰見齊骨不解模樣，便問齊骨，“小姐可還記得及笄那年，明王殿下在小姐閨閣之中用藥之事？”

“不記得了。”齊骨嘴上說著不記得，捏瓶子的手卻不自覺縮緊。

項塵寰知道此事齊骨不願提及，也不戳破，眼眸動動，隻道：“小姐不記得不要緊，隻說明王殿下使那藥，項二當時如何都查不出來，本以為是什麽獨門秘方，去江湖打探一遭，才知原來不是，小姐可能猜到，這藥的來處？”

齊骨於藥石一道全無了解，胡亂道：“你查不到的東西，總不能是宮廷所用。”

“小姐聰慧。”

還真是……

齊骨了然。

宋昭蘇是皇室子孫，知道宮廷秘藥，也不足為奇。

卻不料事情並非她所想。

項塵寰道：“不過並不是大業宋氏宮廷所用。”

“你的意思是……”不是宋氏，那就是趙氏了。

她眼眸暗下去。

想到當日宋昭蘇與齊南北勾結密謀相府事變，事後二人又親密無間樣子，齊骨頓生出活剝兩人之心。

“他們二人早就勾結到一處，齊南北是趙氏遺孤，知道點秘藥配方什麽的，也不奇怪……”齊骨奇怪的是，“幾十年過去，當年趙氏皇朝那批舊人，要麽慘死，要麽老死，除了齊南北，總不該還有活口，項二你是從何處查到的？”

項塵寰似乎早就猜到齊骨會有此問，不緊不慢說出早準備好的說辭：“回小姐，江湖人自有江湖人的手段，再是宮廷秘方，總逃不開一個藥字，天下藥師奇多，本領通天之人不在少數……”

齊骨明白了，她倒也沒多疑，隻是道：“果真有本領通天的藥師，倒是可以請進宮裏來，本宮自會厚待。”

深宮之中，人心難測，能多有些防備，總是好的。

項塵寰沒立即拒絕，隻說：“手段高明的人，大多有反骨或驕縱之心，廟堂太過板正規矩，未必願意束縛在此。”

齊骨不以為然：“人為財死，鳥為食亡，便是如蘇軼那般絕世高人，也有弱點，千般珍奇，總有能打動人心的，有這樣的高手，你儘管替本宮找來，找不找得來是你的本事，能不能為本宮所用，那就是本宮的事情了，你無需為此煩心。”

項塵寰隻得應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