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章 若朝日出之灼灼

“副相大人，那些話，都是本宮年少無知時的玩笑，當不得真的……”齊骨裝出害怕樣子，左右看看，低聲同他道，“莫要再胡說，惹陛下猜忌了。”

“哪些話是玩笑？”宋昭蘇拿手撐著頭，斜靠軟榻上，身姿頗為妖嬈。

“隻要本宮同副相大人說過的，便都是玩笑，不是真心。”

“哦？”宋昭蘇輕聲笑起來，“可本王同寵兒說過的話，卻沒一句有假。”

“可本宮已是皇後，副相大人，也改了姓宋，於????情於理，都不該再舊事重提。”

宋昭蘇不喜歡隔著一層簾幕同她講話。

這樣總看不清她表情。

他喜歡她，什麽樣子都喜歡。

但不喜歡看不見她，不喜歡看不清她。

起身掀簾，姿態文雅，又略顯粗暴，宋昭蘇闖進她坐榻。

“副相大人……”齊骨驚呼出聲，朝左右看。

卻發現左右侍女，早在宋昭蘇起身那刹，便退了下去。

“本王在這呢，寵兒在看哪裏？”宋昭蘇同她並坐，伸手去勾她鬢邊散落的發，替她撩到耳後，宋昭蘇道，“是皇後又如何？從前愛過便是愛過，便是陛下無所不能，也更改不了發生過的事情，寵兒膽子怎麽這麽小了？連承認都不敢？和方才那個同本王談攻打西北狼族的皇後娘娘，可是一人？”

“副相大人也說了，是愛過，不是還愛著……”齊骨垂眸，傷心道，“既然不愛了，就請大人自重，莫要叫陛下同本宮生嫌隙才好。”

“自重？”宋昭蘇聽得好笑，問齊骨，“寵兒當真要本王自重？那本王即刻就走？”

齊骨麵露猶豫之色。

“是不是舍不得本王？”宋昭蘇去捏她臉。

齊骨把他手打開，往榻裏間挪了挪，側躺著，不看他。

口中隻道：“舍得又如何？舍不得又如何？到七月，我便是陛下的人了，要給陛下誕下皇子公主……總之，跟殿下再無可能就是了。”

“話裏有話啊這是！”宋昭蘇也伴著她躺下，嗅著她發絲香氣，宋昭蘇闔上了眸，輕聲問她，“你這小壞蛋，又打什麽主意？又想算計本王？”

齊骨聽得聲音靠近，起身來看。

見他躺她身側，齊骨條件反射，要推他下去。

像是算準她的反應，宋昭蘇閉著眼也能抓住她的手，把她直拉到懷裏。

“好了好了，給你算計便是，你想要怎樣，直說，本王奉陪。”

他嗓音慵懶，像是在哄小孩。

齊骨不好奇他陡然和緩態度，倒是好奇另件事。

“殿下究竟是如何打算的？”除了把她送進宮裏來，齊骨也沒見著他有什麽籠絡人心，或是招兵買馬的舉動，“莫不是想等陛下壽終正寢？陛下雖說年紀確實大了，也有些糊塗了，但我瞧著他身子骨還很硬朗，少說五六年可活，若是仔細養著，十來年也不差……”

“你當夠皇後了？”宋昭蘇突然打斷她的話。

“我？”齊骨沒料到宋昭蘇會突然問起她，“跟我當不當皇後，有什麽乾係？”

宋昭蘇又不說這茬了，睜了眼，看著頂上鏤花錦帳，手一下輕一下重地，拍著齊骨。

更像在哄小孩子。

齊骨問不出想要的東西，不甘心，繼續道：“便是他有個三長兩短，明兒就沒了，那也還有諸多皇子王爺，哪裏輪得到殿下呢？”

“寵兒放心好了，那些皇子，陛下都會替寵兒解決的……”宋昭蘇語氣淡淡，像是在說什麽無關緊要的事情。

齊骨驀地瞪大眼，不懂他話裏意思。

“為什麽是替我？”

宋昭蘇這次回答了她。

雖然答案，齊骨也聽不太懂。

宋昭蘇說：“因為寵兒會替陛下誕下皇子，那皇子，會被封為太子，會是陛下最寵愛的太子，太子年幼，陛下可不得替他鋪好路麽！”

齊骨心跳驀地加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