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當時月亮碎心底
“那也不該是你給。”岑山對齊南北這種老是繞過他行事的做法十分不滿,“他們倆自幼相好,即便因這小事生了嫌隙,也不到徹底決裂的程度,可你呢?齊骨自你進相府,便看你不順眼,你此時氣候未成,若先於其他王爺一步,惹怒了她,她那屠刀,隻要下一瞬,便要落在你頭上。”
“她連宋楚都能殺,還介意多殺一個你?”
“上回我便告誡過你,凡事三思而後行,縱是思不明白,也該問問我再做決定。”
“你總是這樣肆意妄為,你到底還要不要複國了?”
“夫子……”齊南北被岑山這一頓說得頭疼,他按住“突突”直跳的太陽穴,極力壓住心中不滿,吐出口濁氣,解釋道,“我跟昭蘇的關係,你是知道的,我偶爾找他說說話,他也就是順嘴一提,我沒必要事事都向夫子你匯報吧?”
“再說,妹妹對我態度一直不好,不管我做不做,做多少,她對我都不會再改觀了。”
“妹妹和昭蘇,我總得討好一頭吧?”
“這點小事,我若是拒絕,昭蘇會怎麽想我?”
“夫子待我好不假,可夫子未出現那些年,都是昭蘇舍命保我……”
“舍命保你?”岑山對此隻有一聲冷笑,“到底是年輕啊你!”
齊南北跟他說不通。
放棄掙紮。
隻滿口稱是。
“再有下回,我必定事無巨細,樣樣稟報夫子,叫夫子定奪,可好?”
態度恭敬,神色也沒問題。
隻是那字裏行間的敷衍,無不透露出齊南北對岑山的厭惡的煩躁。
岑山哪裏會不懂齊南北的心思呢?
不過跟齊南北想的恰好相反。
在岑山看來,卻不是自己頑固,而是齊南北自幼未吃過苦頭,不懂人心險惡。
“你以為明王從厲帝手下救你一命,是真心為你好?”岑山搖頭歎氣,道,“照我看,他那時候,不過是想往後多一張能對付厲帝的牌罷了。”
“你是這樣的牌,龍陽也是!”
“隻不過龍陽在對付厲帝的過程裏,派上了用場,你沒派上罷了。”
岑山說完,連連搖頭,負手在後,推門踏著夜風走了。
獨留下齊南北,孤身與燈燭對坐,陷入沉思。
“吱呀——”
快到天明,屋門終於被人推開。
龍陽滿臉陰鬱出來,反手關上門。
“怎麽樣?”齊骨雙眼不住地往龍陽身後瞧,神情關切,絲毫不假。
“他……”龍陽不知道該怎麽說。
“沒救了?”齊骨兩眼禁不住發直,雙手打顫。
“那倒不是。”龍陽也沒搞懂這兩人的愛恨情仇。
聽龍陽意思是還有救,齊骨鬆了口氣,猜測:“那是……很棘手嗎?”
“棘手?”龍陽挑眉,“你懷疑我醫術?”
“不是……”齊骨要不是信任龍陽,也不會夜半三更勞師動眾去請他來了。
就是……
剛才誰說他隻是個藥師來著?
“我是見先生方才愁眉不展,所以……”
“人我給你救回來了!”龍陽解釋,“我愁眉不展,主要是沒想明白,他胸口處的劍傷,明顯不是一劍刺成。”
“第二劍,似乎要更深更狠些,一劍是你刺的,那另一劍是誰呢?”
“誒你別走啊!”
“你這人怎麽回事?”
“說話說得好好的,怎麽……誒!”
“他現在還沒清醒,你別吵到他!”
“你讓主兒親眼去看看吧。”軟紅拉住龍陽,“她擔心得一宿沒合眼,我叫她去偏殿坐坐,別叫夜風吹了,她都不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