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瀟瀟聽得一愣，問：“不是他自己的？那是他勞動所得，怎麽不歸他？”

“唉！”小李尷尬笑了笑，“二少太太，你們一直在前麵，後廚的事情都是不知情的。其實，老李也不是嘴碎的人。主要是我跟他在這邊一起工作十幾年了，平時乾活就我和他兩個人，經常都是一邊乾一邊嘮嗑，所以對他的家庭還是蠻了解的。他呀……賺的錢都給兒孫了，自己一毛都沒得。”

什麽？一毛——都沒得？

王瀟瀟有些不敢置信，問：“都給兒孫了，自己一點都舍不得花？”

“是啊！”小李皺眉解釋：“咱們太太給他發工資都在卡裏，他又不懂銀行卡怎麽用，全都落在他兒媳婦的手裏攥著。除了逢年過節先生給我們一兩個紅包，他會把現金藏起來買幾件便宜的衣服和鞋襪，他壓根就沒碰過自己的工資和補貼。”

馨園的先生太太都很體恤一眾傭人幫工，夏天一般都會給大家額外高溫補貼。如果是法定節假日加班，也會發三倍的工資加一點節日補貼。

在小李看來，能在馨園工作很幸運。因為主人家從沒有瞧不起他們這些乾體力活辛苦活的，反而很體恤，掏錢也十分大方。

“這麽些年來，老李在這邊賺了至少一百多萬了——全都給兒子孫子買房去了。他兒媳婦前兩天還找過來，問他老人家回來沒有，說什麽老人家的手機打了沒人接，是不是已經回來了。我說沒有。後來他兒媳婦說，孫女快嫁人了，婆家說要一輛車當嫁妝，說要找他老人家商量商量。”

說到這裏，小李忍不住直翻白眼。

“他們一家子都這樣！除非找老爺子要錢，不然打死都不舍得出現！每次來都是要錢，次次都這樣！老的少的，男的女的，一個個都這樣！上回老李的孫女來了，瞧見他身上的大衣很高檔，問說是哪來的。老李說是薛老爺子送他的，孫女說賊值錢，甚至還提議說拿出去二手店可以值好幾萬！老李支支吾吾說不行，說是薛老爺子的一片心意，他不好意思辜負了。孫女沒法子，拿了一些點心走人。”

王瀟瀟後知後覺想起這件事來，問：“年初的時候吧？我記得是媽給外公買了幾件外套，後來有一件偏窄一些。本來打算去換一個碼，碰巧老李端了點心進屋。外公就笑嗬嗬說不換了，給老李穿應該合適，隨後就送給老李伯伯。”

“對對對！”小李激動解釋：“太太出手買的東西自然是好東西！老李身邊的老棉襖都好些年了，得了那外套後，足足高興了好些天。誰知他孫女竟說要去換錢——真夠過分的！平時來看老人家，頂多買些便宜地攤貨過來，然後就一個勁兒要錢，各種要錢！”

王瀟瀟忍不住有些心疼老李，問：“他的工資卡都交出去了，身邊的錢應該不多吧？孫女要嫁妝，怎麽也來找他商量？”

“他的卡得給兒子孫子還房貸。”小李解釋：“他兒媳婦說她身邊沒錢，得找老爺子商量。太太本來介紹她給虎爺他們家當保姆，誰知疫情後他們一家子都不住四合院裏頭，虎爺和太太跟著去了國外，兒子和孫子都住在咱這邊，所以她就被辭退了。也就這幾個月沒工資，至於就一點兒錢都沒有嗎？他們家一個個賺錢領工資，大事小事卻都要老李一個老人家掏！還說什麽這幾個月老李的工資沒以前多……奇了怪了！不是說還多了津貼嗎？”

王瀟瀟想了想，解釋：“多半是大哥給他的額外津貼發的是現金吧。我記得前一陣子我媽說過，國內的賬戶在國外匯錢很麻煩，有一兩次出現故障，乾脆發成現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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