藍所長看到了房間裡麵，劉佳豔也在，而且臉色潮紅，有點意外，退一步，十分惶恐地說道：“那個，楚主任，沒，沒打擾你們吧。”

楚陽很大方地回答：“沒有，藍所長你來得正好，我和劉專員剛剛在整理好你們所的資料，還有些不明白的地方想請教一下你呢。”

劉佳豔不像楚陽這麼厚臉皮，下身黏糊糊的還有點不自在，但是聽到楚陽這句“你來得正好”，心裡又多了某種不悅，你這個混蛋楚陽，得了便宜還賣乖。

剛才手都伸到哪裡去了。

藍所長一聽，倒是十分靦腆一笑：“楚主任，這個請教就不敢了，誰不知道我們公司現在你最紅了，簡直如日中天，你有什麼吩咐就直接說。”

“藍所長這話抬舉了。”

劉佳豔可能自己被冷落了，胸口很悶，這個時候冷不丁地插了一嘴進來：“藍所長，我們楚主任想問問你，你為什麼可以臉皮這麼厚，造成這麼假的數據，這個數據你自己看看吧。”

楚陽無語，這麼快就攤牌了，看來剛才的管教還是不到胃，讓她還是口無遮攔。

藍所長看了一下數據，有些尷尬，但是也有點無奈苦笑：“其實看到楚主任來查我們所，我就知道肯定會被你麼查出來的，不過這一次我也沒想瞞過你們，不過我也是有難處，這都是迫不得已啊。”

劉佳豔繼續用一種高高在上的語氣來說：“又是這一套說辭，是彆人拿了槍指著你造假數據嗎，你們這個數據也好意思年年拿先進供電所拿第一，真是不要臉。”

我的姑奶奶，楚陽沒想到她還挺有正義感的，摸摸大。

藍所長倒是沒有反駁劉佳豔的話，反而自嘲一點笑了笑：“確實是不要臉，哈哈，但是沒辦法啊，這個第一真的害死人啊，所以算了吧，我也不想爭了，我爭不動了。”

不知道為什麼，楚陽感覺這個藍所長好像有點放棄了的意思，於是就開口說道：“藍所長，恕我直言，你們的所這個數據，說真的，有些太過分了，沒有這麼搞的，這樣搞下去，你們會搞死自己吧，我知道搞一個假數據，需要搞多少份假材料來佐證，這是個無底洞。”

藍所長看著楚陽，好像遇到了一個知己一樣，歎息一句，這才推心置腹地說道：“楚主任怪不得可以步步高升，確實是很了解我的作業，也能理解我們的不容易，我們自己確實不想搞這個假數據了，因為搞不下去了，數據相差太大，這太難搞。”

“不想搞？我看你不亦樂乎，你們的所的線損率差不多是24%吧，現在報上去是多少，8.24%？不荒唐，不荒謬？”劉佳豔繼續懟著，很舒服。

藍所長：“哎，這說真的我自己都感覺到了荒唐，其實相差這麼大的數據，就算是怎麼天衣無縫，都是不可能掩蓋的，所以讓你們查出來了，但是沒辦法啊，我們所一直都是第一名，突然不是第一名了，就是我的罪過了。”

劉佳豔不理解，繼續嘲諷：“你就是為了這個第一的虛名，保住你的這個所長的位置罷了，解釋這麼多乾嘛，虛偽不要臉。”

藍所長有點疲憊：“嗬嗬，我認了，前幾年我確實是這樣想的，但是現在我想放棄了，但大家又不願意了啊，因為第一名是可以大家工資績效都高很多，如果不是第一了，不單單要被批評，還要扣全所的工資績效了。

所以就算我答應不搞了，所裡的其他人也不答應，所以隻能一直硬著頭皮了，哎反正我們所現在情況就是每天都要有幾個人去搞這些爛數據，作亂七八糟表格，正經的工作沒人乾了，這根本就是本末倒置了。”

“藍所長還是覺悟了。”楚陽回答！

藍所長：“所以，這一次你們來查，我也不搞隆重接待了，其實也不是故意要冷落楚主任，不尊重二位，我隻是想讓楚主任好好查算了，把真實的數據替我們反映上去。”

楚陽頓感意外：“藍所長，那為什麼自己不去跟謝總反映一下問題？”

藍所長目光投向遠方，深吸一口氣：“這個，確實我是有多少私心，這次領導讓你們來查，肯定是發現了數據不太正常了吧，我也知道大家都在造假，不隻有我們，要是你們查出來大家都是假的，我這也沒啥問題了，我要是自己去說，謝總不得扒了我皮啊。”

媽耶，這個家夥不說，還是很有腦子的，誰都知道是這樣，但是誰也不能第一個破壞了“規矩”，讓假亂真。

他這個想法是完全正確的，現在他們所的數據，其實已經搞不下去了。

遲早都要出事的，所以他現在隻能出此下策，想要楚陽幫他暴雷。

但是楚陽現在能暴雷嗎？

自己傻乎乎去揭領導的短？

有啥好處！

當所有人都假的時候，你一個人真，那真的還是真的，假還是假？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