難道是,宮變那日,趙宸敗了?
看翡翠與土壤已經渾然一體的樣子,翡翠周邊已經有了淡淡苔蘚,那麽它們不是最近才擺上的。也就是說,趙宸重生了也已經有些時日……
鈴兒發現她異樣,“小姐,您怎麽了?”
韓攸寧深吸了一口氣,平息了一下心緒,“這蘭花擺在這裏,有些不舒服。”
鈴兒拿了個大引枕放到她身側,“小姐靠著緩緩。”
車外麵跟著的衛霄聽見動靜,“縣主可要緊?”
韓攸寧掀開簾子問他,“這蘭花是誰擺上的?”
衛霄道,“在太子爺讓擺的,說是這馬車裏沒有花,難免寡淡。”
韓攸寧心中一動。
她在初來時就曾說過,不喜歡這綠雲的香氣,趙宸為何執意又擺上了呢?
還是他察覺了她的異樣,拿著來試探於她?
她不動聲色說道,“我落水受了風寒,吃了藥後便有些氣味聞不得了。這蘭花我看著喜愛,聞起來卻是難受得厲害。”
衛霄看她臉色,的確是不太好,“是卑職考慮不周,那這蘭花便別放裏麵了。”
鈴兒將花遞了出去,衛霄接過,吩咐了一個侍衛拿走了。
韓攸寧放下了簾子,緊緊靠在車壁上,閉上了眼。
趙宸本是極難對付的人,他重生,她都無法想象,如何去應對他。
如何不在他麵前露出破綻,如何與他再不要有糾葛……
一路暢通無阻,到了大理寺,韓攸寧下車時,抬頭便見趙宸含笑站在馬車旁,向她伸出手來。
而已經下車的鈴兒卻被衛霄隔到了後麵。
趙宸笑道,“楞著作甚,下車了。”
韓攸寧用儘了力氣讓自己保持鎮定,沒有扶他的手,踏著下車凳下了馬車。
她福禮請安,“太子殿下美意,小女承受不起。太子府的侍衛,殿下還是撤了吧。”
趙宸站在她身前,就似是一座險峻的大山擋住了她的去路,讓她無路可逃。
“這是公務,待得案子結了,這些侍衛你還是要退給孤的。”
韓攸寧再次婉拒,“定國公府有得力的侍衛,倒也不必如此麻煩。”
趙宸笑了笑,低頭看著她,“你若覺得不好意思,便給孤再做次糯米桂花糕吧。”
糯米桂花糕,她前世不知為他做了多少,每次做的時候,心裏都是甜的,透著歡喜。
看他統統吃光,心中更是喜悅。
可是現在,他沒資格吃了。
韓攸寧淡淡道,“殿下玩笑了。”
她身後是馬車,幾乎是完全被他籠在身前,他身上侵略性的氣息席卷而來。
讓她本能地隻想逃離。
“太子殿下,時辰到了。”
“對,時辰到了。”
趙宸舒朗笑著,讓開了路,與她並行。
韓攸寧往前走去,抬眼卻見,在大理寺門口的石獅旁,一襲白衣清雋而立。
晉王趙承淵。
遠遠的,她看不真切他的臉,隻是覺得他在看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