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哥方才說的那些話,竟沒激怒他嗎?
她看向韓思齊,卻見他垂頭喪氣的跟在韓思行身側。
韓清婉快步走到韓攸寧身邊,拉著她的手柔聲道,“表姐,是我沒管教好奴才,讓表姐受委屈了,回頭我給表姐做點心賠不是。”
韓清婉許久沒在她麵前裝了,這是看著又有不知底細的觀眾了吧。
韓攸寧笑了笑,“好啊,說起來我還沒吃過表妹做的點心呢。”
韓清婉聲音放低了下來,輕聲道,“你也知道,我先是生了一場病,病愈後又忙得厲害,分身乏術……不過表姐若是愛吃,我就時常給你做。”
韓攸寧笑眯眯道,“那就一天一次吧,我不挑食的,你做了我就吃。”
韓清婉氣結。
她倒是不客氣!
一天一次,自己還用不用做別的事了!
她僵硬笑道,“好。明日我就給表姐做。”
韓鈞越往裏走,眉頭皺得越緊。
路上昏暗,影影幢幢,隨處可見未掃淨的枯葉爛果,道邊的花木枯枝雜亂,未曾修剪。
一路遇到的奴婢,雖也跪地請安,可明顯得少了約束,看著鬆散。
他平日裏都是住在外院,內院隻請安的時候進來一趟。但每每來,內院都是整潔悅目,奴仆規矩。若是他從邊境回來,府裏更是灑掃得乾淨亮堂,青石板石子路都要用水衝刷得鋥亮,看著便讓人舒心。
母親說,咱雖不如旁人府裏富貴,卻要比他們整潔亮堂。
這點母親確實做得極好。
他抬眼看向前方不遠處的春暉堂,裏麵燈光晦暗,遠遠地就聞到一股子湯藥味。
他轉頭問韓清婉,“你祖母怎麽了?”
韓清婉眼圈一紅,低聲道,“祖母她……大伯父進去看看就知道了。”
韓鈞心底一沉。
侍衛可沒跟他稟報老夫人如何了。
永平侯府被抄家,那可是老夫人的娘家。
韓鈞加快了腳步,進了春暉堂。
上房裏門窗緊閉,裏麵熱烘烘的,藥味熏得人透不過氣。
裏麵的丫鬟跪地請安。
韓鈞問,“老夫人呢?”
“回國公爺,老夫人在內室……”
丫鬟的話還未說話,韓鈞已經撩開簾子穿過次間去了稍間的內室。
內室裏有股血腥味。
老夫人躺在床上雙目緊閉,臉色蒼白。
兩個丫鬟剛收拾妥當,端著水盆往外走,經過韓鈞跟前福身請安的時候,韓鈞便見水盆的水一片血紅。
韓鈞問,“這是怎麽回事?”
丫鬟福身道,“回國公爺,前幾日永平侯府出了事,老夫人便倒下了。這幾日每日都要吐血,清醒的時候少。方才老夫人醒來片刻,聽說您回來了,說您愛吃她做的麵,非要要下床給您做麵,結果剛起身,便又吐血暈過去了。大夫剛又給開了方子……”
韓鈞神色微動,快步走到床前,跪地道,“母親,兒子回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