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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德大師要來國公府做法事的消息,在京城裏很快就傳開了。
清德大師住持做法事,已經是十幾年沒有過的事情了,上次做法事,還是替薨逝的陸太後!
可這次,居然到了定國公府,整整七日。
定國公府到底多大的造化啊。
定國公先去的夫人到底是多大的造化啊!
大清早的,便有不少百姓到了定國公府附近,希望一睹清德大師風采。
旁人沒什麽由頭跟著沾光,可同族的人卻是可以借著過來幫忙的由頭,儘孝心的由頭,早早地到了國公府。
韓老夫人還沒用早膳,花廳裏已經坐滿了同族的女眷。而男人,則是去了荷塘邊幫著布置壇場。
西府老太太穿戴整齊,神色肅穆地過來了。
她荷包裏放著清德大師製的平安符,便覺與大師的緣分比起旁人更不一般一些,更該恭敬虔誠。
她從昨日起就開始吃素,接下來七日也要吃素念佛,以示虔誠。
是以她過來了,見花廳裏與平日裏沒有任何不同,沒設香案,沒燃佛香,便有些不虞。
尤其是見韓老夫人神色寡淡,與大家的興奮期待對比鮮明,老太太就更加不高興了。
她淡淡道,“想必老國公夫人是見多識廣的,清德大師要來做法事也沒拿著當回事,我們大清早巴巴地趕過來,倒顯得我們小家子氣沒見過世麵了。”
韓老夫人平日裏在西府老太太麵前得臉麵,一是因著她的老定國公夫人身份,二是因著她的好名聲,三是二人都信著佛。
前幾日她的好名聲已經沒了,還是當著老太太的麵,老太太還曾斥她,“你為人行事,總該想想去了的老定國公,總得對得起他!”
如今她對清德大師不夠敬重,老太太對她的失望便又深了一層,說起話來便格外不客氣了。
韓老夫人被老太太當眾指責,雖心中不悅,卻也不敢當眾忤逆長輩,尤其還是有些身份地位的長輩。
她忙收了心底的輕漫,解釋道,“二嬸您說哪裏話,著實是這法事是寧丫頭臨時起意,我忙得什麽都顧不得了,昨晚也沒睡多久,精神便有些不好……”
西府老太太淡聲道,“有這麽個好孫女,幫你們得了這京城裏獨一份的法事,是別人求都求不來的福氣,你怎還怪罪上了。陳氏當年死相淒慘,說不得有些怨氣,做場法事對府裏也隻有好處沒有壞處。你多儘些心,也是應當。”
韓老夫人暗暗咬著牙,恭聲應是。
她吩咐下人在花廳裏設香案,擺了佛像香燭,瓜果點心,廳裏檀香繚繞,做法事的氣氛便更濃了些。
西府老太太這才有幾分滿意。
大家低聲說著清德大師的傳奇,靜等大師到來。
一直等了一個多時辰,外院的小廝過來送信兒,大師已經到了外院了。
傳信的小廝神色激動,臉上閃著光,清脆道,“清德大師足足帶了九九八十一個僧人,個個都是靈安寺裏輩分高的,就連住持和他的三個弟子也來了。族裏的老人說,這麽高規格的法事,他們不但沒見過,是聽都沒聽過的!”
西府老太太激動地站了起來,合掌連連念佛,“當真是聽都沒聽過的!可見大師是待大丫頭敬重!”
其他女眷們聞言麵露喜色,她們這次,是要沾儘福澤了!
她們紛紛起身,簇擁著老太太和韓老夫人,往荷塘的方向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