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衡楨一看她這個樣子,就知她根本沒聽到心裏去。
他正色道,“天下對陳家不公,你為自己活也沒什麽錯。若是你自己受苦受委屈換得我一命,我寧願沒活過來。我即便活過來了,也不會去認你。”
韓攸寧委屈地看著他,她寧願六哥不認她,隻要六哥能活過來就好。六哥為她搭上性命,她受些委屈換回六哥一命,有什麽不可以。
她道,“我知道了,我定不會讓自己受委屈,定會想個兩全的法子。六哥,你活過來後,會不會忘了我?”
陳衡楨捏捏她的臉頰,“我怎會忘了你,臭丫頭。”
韓攸寧叮囑道,“那你到時一定要去尋我,要不然,要不然……”
她說不出一點威脅他的重話,她怎麽舍得……
陳衡楨看她這樣子,臉上的笑也越來越掛不住,他猛地起身走到窗前,背對著她,眼淚潸然而下。
韓攸寧坐在那裏,看著他孱弱的背影,默默流淚。
緩了好一會,陳衡楨抹了一把臉,回頭走了回來,“方才有個人影,我還以為外麵有人偷聽呢!”
韓攸寧附和,“說不定是葉常,他總是賊頭賊腦的。”
“恩,有可能。”
陳衡楨背著手在韓攸寧前麵來回晃悠,不時瞄她一眼。
到最後他站定了,清了清嗓子,“那個,我看你也挺可憐的,就抱抱你吧。”
說著,張開了手臂。
韓攸寧扁扁嘴,“分明是你想抱抱我了。”
她站起身,倚在他頗瘦弱的懷裏,眼淚濕了他的衣襟。
剛尋回六哥幾日,又要失去他了。
他們沒有讓玄智大師久等,出去遂和他一起去楨園。
忠國公和忠國公夫人早就等不及了,在院門候著,見到玄智大師恭敬上前施禮。
玄智大師在人前總是端著,一副慈眉善目的模樣,他緩聲道,“世子腦中血塊淤積,阻了心竅,貧僧為他施針幾日試試。”
忠國公夫婦大喜所望,“您是說,世子可治?”
玄智大師緩緩點頭,“可治。”
忠國公夫人喜極而泣,疊聲謝著,請他進楨園。
玄智大師對陳衡楨道,“兔子洞裏有塊玉佩,是貧僧給徒兒的生辰禮,你去取出來。”
陳衡楨應下,走到兔子洞邊,小心翼翼地拿開擋在洞口的樹枝,對著洞口道,“我來拿玉佩,物歸原主。”
他跪地,手臂探進去,再起身時,手裏便多了一塊翠綠的玉佩。
他拿去用井水衝洗乾淨,走到韓攸寧身邊,將玉佩放到她手中,“你拿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