韓攸寧怔楞地坐在那裏。
原來,王家和趙承淵之間還有這段血仇。難怪這幾日趙承淵時常去壽安堂,對著先帝和陸太後的牌位,在那裏一坐便是一兩個時辰。
陸太後對趙承淵本就有撫育庇護之恩,沒成想她的死,也是為了護佑趙承淵。此番重的恩情,趙承淵無論如何都報不完了。
如此說來,王家隻死了王燦和王茂,算是趙承淵特別克製了。卻不知他要花費多大的力氣來說服自己,沒有血洗王家。
趙承淵見小丫頭蹙著眉頭,呆呆的也不說話。
他對著她招招手,“過來。”
韓攸寧回過神,“做什麽?”
趙承淵指了指自己散開的頭發,“幫為夫束發。”
韓攸寧沒有動,“我梳得不好。”
趙承淵:“無妨。”
“王爺最近很愛指使我做事,你的手明明早就好了,沐浴束發還總讓我幫你。”
韓攸寧嘟囔著,卻還是認命地拿著梳子走到床榻旁。
不是她不想行為妻之責,委實是每每幫他沐浴更衣時,他看她的眼神與平時不太一樣,讓她手腳都不知該如何動作。
他愛看她的窘態,她是知道的。
趙承淵笑著蜷腿上榻,背對著她道,“以往這些活計有小廝代勞,我自己做得也沒有比你更好。如今你我成親,小廝出入不太方便,便隻好勞煩王妃了。”
“借口。”
韓攸寧嘴裏抱怨著,手卻沒有閒著,用梳子慢慢幫他通著頭發。
經過這些日子的調養,他發根處生出的頭發已經是黑色,下麵的也開始慢慢變黑。現在他的頭發看起來斑白,若不看臉,像極了一個老人,比以往並沒有更好些。
趙承淵頗享受她的服侍,不時回頭看她,笑著打趣她幾句。他若看得久了,小丫頭肉嘟嘟的臉頰便飛上了紅暈,手下也沒了輕重,不時扯掉一兩根頭發。
正午陽光照進屋子裏,暖洋洋的。
外麵傳來葉常的聲音,“王爺,丹陽郡主求見。”
趙承淵臉上的笑意冷了下來,“讓她回吧。”
葉常略有遲疑,“她在府門口呆了半個多時辰了,說是王爺若不肯相見,她便一直等下去。”
趙承淵神色沒有任何鬆動,“那便讓她等著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