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42章 韓鈞X陳蔓番3(1 / 2)







第642章 韓鈞X陳蔓番3

趙承淵給他們備了兩條大船,船上生活用品齊備舒適,還配備了一個蘇柏。

蘇柏得自由了,他以後再也不是趙承淵的跟班,天大地大,他想去哪裏就去哪裏。

他懷裏寶貝地抱著一個大匣子,這是韓攸寧給他的,說是謝禮。

他心中雖有期待,可打開匣子時還是嚇了一大跳。

天了嚕,他得了玄智大師的半壁江山哇!

在感激之餘,蘇柏主動請纓,送定國公夫人去襄平府。如此,陳蔓病情若有意外,他也能有個照應。

韓鈞很顯然並不領情,對他還頗為提防。隻要他給陳蔓診脈,韓鈞必然會緊緊盯著他,但凡他的手搭在陳蔓的手腕上超過十個數,韓鈞的眼神就能殺人了。

蘇柏頗為無語,他好歹也是二十多歲的大好青年,英俊瀟灑,會跟他一個半拉老頭搶媳婦不成?

從前他還覺得定國公一身浩然正氣,是條錚錚鐵骨的漢子。

可行船這一個月來,蘇柏一次又一次刷新了對定國公的認知:浩然正氣哪裏去了?錚錚鐵骨哪裏去了?一到晚上就死乞白賴地在陳蔓房裏不肯走,形象什麽的都不要了嗎?

到了襄平府,陳蔓先回陳府呆了一夜,第二日便去祖墳拜祭。

韓鈞在陳老太爺和陳老夫人墓前重重磕頭,鄭重其事下了保證,“小婿若是再護不好阿蔓,不用你們來找我,我自己來二老墓前自裁謝罪!”

蘇柏:……這女婿可真夠猛的。他恐怕不知,這世上真的有鬼吧?

就像是……

罷了,他亂猜的,他什麽都不知道。

又休整一夜,陳蔓便同韓鈞上了滄源山。

玄智大師捋著胡須,端坐禪房看著她。

看到長輩,陳蔓眼眶泛紅,快步上前跪在他對麵的蒲團上,“大師,阿蔓回來了。”

玄智大師念了聲佛號,目露慈悲,“陳施主,回來就好。”

回來就好。

陳蔓聽他如此說,便知曉大師什麽都知道了。

她道,“自我幼時,大師便時常教我佛法醫理,兩位兄長卻不必學。大師是知道我會有這麽一遭劫難嗎?”

玄智大師又念了一聲佛,沒有回答她的問題。

可陳蔓已經有了答案。

陳蔓忽而想到,攸寧在秋山圖上題的那行字,“攸寧的師父是個大懶蟲”。

她彼時沒多想,可此時卻不由得往深處想。

玄智大師不會無緣無故地做些無用之事。收弟子可比親傳佛法更為用心,甚至,攸寧竟可以將玄智大師的字畫悉數拿走,任意處置。玄智大師對攸寧可謂縱容……

陳蔓臉色一凜,問道,“大師為何收攸寧為弟子?”

玄智大師撚動佛珠,沒有正麵回答她的問題,隻是道,“芸芸眾生皆有自己的造化,如今萬般劫難已成雲煙,施主便不必執著了。”

“萬般劫難?”

陳蔓想到自己受的苦,再想到女兒受的苦竟是比她更甚,她又如何能不執著?

淚水從黑紗下蜿蜒而下,她追問,“大師,攸寧到底受了什麽劫難?”

玄智大師閉目撚著佛珠,嘴唇翕動,似是在念經。

他才不會說。

那小孽徒若是知曉他走露風聲,非將他的胡子薅禿了不可。

那小孽徒還口出狂言,反正這胡子也成不了舍利,留著也無甚用處。聽聽,這是一個徒弟該說的話嗎?

蘇柏眼看著玄智大師招架不住了,暗歎大師實不懂變通,便出言解圍,“她親眼見著陳家被滅門,進京路上又是九死一生,進京之後又屢遭陷害,這些劫難還不夠?”

他戳了戳韓鈞,“你媳婦多愁善感呢,你怎麽也糊塗了?看不看病了?”

玄智大師緩緩睜開眼,頗讚許地看向蘇柏,老道士的孽徒倒也不是一無是處。

韓鈞正疑惑著女兒受了什麽劫難,聽蘇柏如此一說,也覺得甚有道理。

韓鈞不再多想,反過來安慰了陳蔓一番,方對玄智大師施禮,“內子身染重病,還望大師出手為她解除病痛。”

陳蔓卻不是輕易被說服的。自己這十七年是怎麽過來的,旁人無法想象。攸寧受的苦,絕不僅僅是那些。

她心事重重,想著以後定要弄清楚了。

玄智大師為陳蔓診脈。

良久之後,他收了手,“陳施主當年生產時血崩,又周身受烈火灼燒,二者如同水火,施救之法截然相反。你能活下來,著實不易。”

陳蔓道,“那人自稱神醫,通鬼神。我這條命,是他向天借來的。”

玄智大師眼中是一閃而過的厲色,“以他的醫術,本可用旁的施救之法,見效雖緩慢,卻可讓你免受這十幾年的病痛折磨。可他卻急功近利隻求速效,用上諸多大凶大毒之物,甚至不顧你彼時身子虛弱給你改頭換麵,無異於雪上加霜……”

他看著陳蔓,眼中閃過不忍,“你的命雖保住了,可崩漏之症卻一直不曾根治,每日下紅不止,渾身痛不欲生。對否?”

這話聽在韓鈞耳中猶如有驚雷在耳畔炸裂,他震驚地看向陳蔓,五內俱崩,“阿蔓……”

陳蔓卻是頗為淡然,淡聲道,“大師說的大致沒錯。”

那次改頭換麵,她在昏迷中聽到慶明帝斬釘截鐵的三個字,“必須換。”

她雖對自己的病情束手無策,可她是懂醫理的,她知道那個時候換臉,無異於要了她半條命。

所以這十七年來,即便趙承徹對他嗬護備至,她卻從沒覺得他是真心待她好。哪怕她的生活中隻有他一個男子,朝夕相處之下,她也不曾對他動心過。

甚至潛意識裏,她對他有種排斥和厭惡。她彼時也不知道,自己不惜代價要守護的到底是什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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