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章 頭籌(1 / 2)







容湛看著沈知書,眼裏有不甘,有貪婪。

尤其是聽見耳林其豪子耳邊感歎道,“看來今日過後,這沈家應當有不少人登門提親。”

先前因為退婚,沈知書名聲或多或少都受了影響,可今日這麽一出,得了慶帝那般讚賞,旁人又豈會再在意這沈家女是否退過親事。

名聲可謂是大噪。

林其豪所言不假,此時,這獵物尚在眼前,已經有不少人尋上沈重,一番交談。

沈家如今風光,更有不少高門家公子盯著沈知書在看,低聲議論紛紛。

“沒聽說沈家姑娘原來生得這般好看啊……”

“許是從前不常出門,我也就是今年宮中宴席見過一次,當時就驚覺天人。”

“可沈家不是同容家有親?”

“那都是從前的事了,前些日子,沈家就已經同容家退了親事,這些天京城裏頭可沒少議論這事啊,都說沈家姑娘的不是,眼比天高瞧不上容家……”

“諸位要我說,我若是女兒身,有沈家姑娘這容貌這本事,我便是眼比天高又如何?”

“趕明兒回京,我便讓我母親尋媒婆上沈家提親去!”

“你?你可別了吧,沈家姑娘連容家都瞧不上,能瞧上你?”

“說不準這沈家姑娘眼神不好,偏偏就瞧上我了呢?”

這凡事都得往大了想不是?

站在容湛身邊的林其豪,根本顧及不上容湛的臉,“嘖”了一聲,“這些人,去年秋獵時不也是這麽說,要上李家求娶,當真是風往哪邊吹,就往哪邊跑。”

“不過,這沈家姑娘當真不錯,就這小模樣長的,改明兒我也讓我母親上沈家提親去。”

說著說著,他似玩笑般問旁邊的容湛,“我與沈姑娘的婚事若成了,子元兄不會介懷吧?”

容湛心中冷笑,麵上卻溫潤如玉,依舊是那副風度翩翩的端方君子模樣,“怎會,既已退親,男女兩家婚嫁自是互不相乾。”

他說的豁達,好似當真不在意。

林其豪絲毫不遮掩自己對沈知書的興趣,視線直勾勾的盯著她的方向瞧。

耳邊儘是這般議論聲,容湛的臉色,肉眼可見的沉了下來,他目光緊緊的盯著此時應該乖順的跟在父兄身邊,卻被慶帝喚到身旁溫聲說話的沈知書。

心中有一道聲音一直在他耳邊響起,那應該是他的。

姩姩是他的。

他們自小相識,相知,定下親事。

她所

識之人,所見之人,皆是自己,早已是自己的人。

如今豈能受旁人覬覦,成旁人之妻!?

此時的沈知書,在容湛眼裏,猶如自己的紅杏將要出牆,而為留住這片紅杏,他甚至能連根拔起折斷。

容湛薄唇緊抿,舌尖舔舐嚐到一股甜腥,麵色如霜,看向沈知書的眼裏,多了一抹勢在必得。

姩姩,你遲早還是我的。

日落西山,天色逐漸暗了下來,進山狩獵的人也都陸陸續續回到了營地。

離開時,那李家姑娘還洋洋得意,回來時,卻已經不見李姑娘人影,反倒是答應同她比試的沈姑娘,這會兒被陛下喚到身邊說話。

慶帝看起來,對這個沈家女猶為賞識。

經過一番打聽後才知,原來是沈知書獵了一頭凶獸回來,這才得了陛下讚賞,等會兒估計是要綾羅綢緞嘉賞一番了!

“這沈家了不得啊…。”

“是啊……”

就在底下的低聲議論聲中,慶帝眯了眯眼,看向旁邊的沈知書,“聽聞你和容家那小子退親了?”

聞言,沈知書微微一愣,陛下也愛打聽臣子臣女的私事。

“回陛下,臣女是退親了。”

慶帝眼露笑意,“同朕說話,不必如此拘束。”

一邊說著,他瞥了一眼遠處往這邊走來的那些個京城青年才俊,一邊同沈知書道,“你婚事退得好啊,朕可同你說,這容家人,可沒個好相與的。”

此話一出,慶帝儼然像個在話人長短的老頭。

沈知書不敢言。

旁邊的沈重以及其他臣子,板著個臉,除了愛看熱鬨,陛下還嘴碎了些。

慶帝說著容家人時,還不忘把他後宮裏的那位容妃一塊拉上,“平日裏一哭二鬨三上吊,沒福消受。”

“朕觀你麵相,是個有福氣的。”

沈知書臉上的笑都快掛不住了,他是九五至尊,說什麽被人聽見了也不怕得罪。

可她區區將軍府的女兒,若順著去應兩句,便能將容家還有宮裏頭那位容妃得罪。

此時除了僵笑著,又怎麽敢隨意應答。

未曾與慶帝接觸過,從未想過,竟是一位這般脾性的帝王。

便是這帝王口中的福氣,尋常人怕是遭不住。

就在沈知書心裏頭剛冒出這麽個想法的時候,慶帝突然轉言,“朕的小兒子,昱王,你可識得?”

沈知書頓時心裏“咯噔”一跳,“回陛下,臣女應當不識得。”

一旁的

沈重在慶帝說出這一句話時,臉色都難看了,近來,昱王的婚事始終沒有著落,陛下不會是將主意打到了他的乖乖女身上了?

這不可妥……且不論那昱王是否健全,那王府中姬妾成群,晉王在外的名聲,便是不議論也都心知肚明的。

就陛下是個睜眼瞎的……

看著沈知書,慶帝若有所思摸了一下下巴,說道,“朕這小兒子,性子溫和,容貌也是絕佳,你倒是可……”

這麽些話,從他嘴裏說出來,竟是半點不帶心虛。

可他話還未說完,就被一旁見狀不妙的蕭荷打斷,“父皇……”

蕭荷直勾勾的看著那把架在一旁的玄青弓,“兒臣瞧著,今個兒也沒什麽人獵到些稀奇的,不如這把神弓,還是留給兒臣吧?”

慶帝素來對這個女兒百般寵愛,說什麽都依,可這把弓卻不是能給的。

頓時便將原先要給沈家賜婚的想法拋到了腦後,看著旁邊的女兒,他扮作麵色凝重道,“此乃此次春獵要賜於奪得頭籌者,你也並非獵到什麽,朕豈能徇私給了你?”

蕭荷頓時委屈,慶帝當即應下,待回京,再給她尋些什麽稀罕物件。

聽他這般應允,蕭荷這才作罷。

話被打斷,慶帝一時間也想不起來方才想說的話,蕭荷朝沈知書投去一個眼神,臉上就差寫上兩個字:邀功。

心道:這遲早是一家人,互相幫襯,也是應當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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