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1章 離開(1 / 2)







沈知書的手掄起來砸,儘數砸在了空氣裏!

她哭著睜開了眼,入目是熟悉的一切,自己的閨房,她還在沈府,方才的一切就是個夢。

她起身,緊緊的抱著被子,臉頰上還流淌著淚水,卻很快乾涸。

沈知書被夢裏的蕭續嚇得不輕,仿佛就被困在那一間冰室中,渾身冰冷,直到醒來的那一瞬間,整個人才終於從噩夢中抽身。

她緊咬著泛白的唇瓣,頭上還流淌著冷汗,先前因為與蕭續相處隨著日子而漸漸消散的怨氣,又一點一點的回來,尤其是他在自己死後,對自己屍身所做之事,才讓沈知書更加接受不了。

把人藏在冰室裏頭,時不時進去“糟踐”自己,時不時還要提個腦袋來給自己當“陪葬品”。

話語間,仿佛還是在為她好,為她著想,簡直惡劣至極。

怕是想將她氣到詐屍。

此刻,沈知書心口憋悶得難受極了,好好得活著的美人他不去要,非要逮著一個死人整,這不是有病嗎?

沈知書在床上是翻來覆去的,一會兒把掀開,一會兒又把被子蓋上,順勢還將腦袋也給蒙上,但是又整個人睡不著,閉上眼就是蕭續,煩躁。

隻覺這屋子實在是悶得厲害,她掀開被子起身,往身上披了件衣裳,便往外頭走去。

房門“嘎吱”一聲被她推開,此時院中已經沒有下人走動,靜悄悄的。

她門檻處坐了下來,看著夜空中高高掛著的那一輪明月,隻覺孤寂,儘管心此刻已經沉穩了下來,沒有方才在屋中時那般燥悶。

半個身子靠在門邊,感受眼前難得的安靜,漸漸的,睡了過去。

過了一會,一道身影出現在院子中,來人步子不輕不重,步調緩慢,一步一步踏在石路子上,仿佛踩著音律般,直到行至已經睡著的沈知書麵前。

此刻的沈知書睡得熟,並未察覺到有人靠近。

來人蹲下身子,接著清冷明亮的月光,看清了沈知書的麵容,睡著時,五官都是乖巧的,很是沉靜,與她白日裏有很大的區別。

氣息微微噴灑在沈知書的臉上,她睫毛輕輕扇動,睜開眼的那一瞬間,熟悉的那一張麵容霎時間印入眼簾。

月光打在來人身上,在臉上投下一片陰影。

那一雙眼睛直勾勾的盯著她,一瞬間讓她仿佛回到了夢裏,來人正是還未就寢的蕭續。

沈知書驚嚇得往後退,腦袋連帶半個身子瞬間

往後栽去!

蕭續頓時伸出手,拉住了沈知書,將她又帶了回來,手緊緊的按著她的肩膀,直到沈知書坐穩了,這才鬆開了手。

看著突然出現在這裏的蕭續,沈知書眉頭蹙了蹙,“你怎還未睡?”

蕭續眸中掠過一抹不自然,他自然是剛回,方才與在外的手下見過麵,有關沈家的一些事情,已經可以停止調查。

他沒有回答沈知書的話,反問了一句,“姑娘又因何在外睡?”

外頭風大,往日圍在她身邊的那兩個小丫鬟,自然不可能放任她夜裏一人在院子裏,依照她的習性,隻能是半夜睡不著,出來吹風。

就連蕭續自己也不知道,究竟是從什麽時候開始,對沈知書的習性已經如此了解。

沈知書也沒答。

她緊抿著唇瓣,心想:總不能說,夢見我死了,你對我的屍體做些不人道的事,然後氣醒得睡不著的?

不知道是不是錯覺,她看著眼前的蕭續,總覺得,他與自己在這一輩子初次見到時的樣子,有很大出入。

那時,他渾身戒備,對誰都警惕,整個人就像紮滿刺的刺蝟,誰也不能靠近。

可如今看,他身上的刺似乎有所軟化收斂,性子以及待人上,有了很大的變化。

現在的蕭續,已經讓沈知書有些難以將他當成上輩子那樣的蕭續來對待。

有所變化的性子,讓人分化了開來,仿佛成了兩個人。

尤其是今日,看似與往常無二,可就是說不上來的不同。

就像是,可能原本對一個人起了殺心,最後殺心又消散不見。

蕭續好像對沈家,對她,沒有那麽大的戾氣了。

她忍不住問,“聽聞,今日我父親讓你去見他了?”

將話問出口時,她目光緊緊的鎖在蕭續臉上,如同她初次見蕭續時,那般打量試探,看他的神色變化。

蕭續卻隻是淡淡的應了一聲,“嗯。”

沈知書又繼續問,“你們說了什麽?”

她說的是你們說了什麽,而不是沈重對蕭續說了什麽。

蕭續眸中深意加重不少,可見,沈知書一直是知道,自己在沈府是有目的,可她卻不曾將自己趕走。

為何?

這個疑問,就像是他初次見沈知書時,明明是不曾有過交集的人,也不應該相識的人,可那時的沈知書,對自己,卻懷有敵意等等的情緒。

蕭續不說話,隻是就這樣看著沈知書。

眼前的這個女人,就像是一團

迷霧,除非她自己散,否則怎麽也看不透迷霧之下,藏著的究竟是什麽。

見蕭續遲遲不說話,沈知書眼睛都發酸了,忍不住的眨了眨眼,又揉了揉眼睛。

心裏猜測,蕭續估計已經從父親那裏達到他來沈府的目的了。

所以,他這麽晚了還沒睡,在院子裏走動,是準備撤離沈府?

自己這是撞破了,打斷了他的“出逃”之路?

沈知書猶豫了一會,看了看蕭續,最後起身,對蕭續道,“天色不早了,你早些歇息。”

說吧,她轉身進了屋子。

今晚,蕭續就要走了,多好。

她這麽久以來,可不就是盼著蕭續趕緊走,不給沈家惹禍事,現在這一天,終於來臨了,若不是現在是深夜,她得放個鞭炮,敲鑼打鼓的給慶祝一下。

就是不知道怎麽的,這一想到,以後還真就再見不到蕭續了,這心裏頭還真隱隱的有些許莫名的小失落。

許是,他這個護院,自己用順手了。

沈知書將這一點小失落扔在後腦,壓根就不去想他。

總算是將這樽煞神安安穩穩的送走了。

看著沈知書在自己眼前,一步一步走進屋子裏,最後關上門的時候,還轉過身來,看了他幾眼,莫名其妙的說了幾句奇怪的話。

像是在告別。

“深夜外頭天還有些涼,你多穿一件,再給凍病了便沒人給你請大夫治病了。”

“穿雙好點的鞋靴,別再給弄破把腳給傷了,一人在外…….也挺不容易的。”

何況,他就一個人,也沒個家人在身邊,牽扯的昱王,還不是個什麽好東西。

也是怪可憐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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