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5章 170,舊家(1 / 2)

雛鷹的榮耀 匂宮出夢 2133 字 2023-04-18






“原來你也會這套啊……好吧,乾杯!”

在艾格隆舉起酒杯之後,埃德加和艾格妮絲也紛紛舉杯,共同慶祝夏露的降生。

艾格隆剛剛那麽驚訝,是因為他確實沒有想到,平日裏看上去那麽驕傲的艾格妮絲,居然會有向自己說出這種奉承話的時候。

不過仔細想想,她不是為了她自己,而是為了姐姐和外甥女兒,所以才故意這麽說話,討自己的歡心吧。

看來艾格妮絲畢竟也是出身於豪門,待人接物的技巧自然從小也耳濡目染,隻是平時不喜歡用而已。

而今天她刻意說出這番話,這倒說明艾格妮絲也是拿得起放得下,並非一味的逞強驕傲,反而會為他人著想。

想通了這些前因後果之後,艾格隆心裏不禁對艾格妮絲也更生了一份好感。

“我今天遠在千裏之外,無法及時為夏露的誕生送上禮物,這誠然讓人遺憾。”喝完了一口酒之後,艾格隆繼續說了下去,“不過,日後等到我駕臨巴黎,那麽夏露必然會是在我旁邊手捧鮮花的那個孩子……在我看來,夏露的誕生,就像是上帝在巴黎為我投下的浮標和指引,告訴我,我的最終目標在何方……”

他這種半認真半開玩笑的言辭,以及富含幽默感的語氣,讓麵前的兩個人都逗樂了,艾格妮絲忍不住嫣然一笑,俏皮地向艾格隆眨了眨眼睛,仿佛是在感謝他如此善通人意。

雖然此刻她還是穿著男裝,但是因為喝酒之後臉上浮動的紅暈,以及眼睛裏流轉的眼波,卻似乎又讓她多了些隻屬於少女的魅力。

艾格隆突然覺得,有艾格妮絲相伴,這種公式化的晚餐仿佛也很有趣。

這段時間以來,他一直都在忙於戰事,頭腦全部都被槍炮和鮮血所填充,雖然這可以滿足一個少年人對權力和殺戮的渴望,但是在骨子裏他卻同樣有著詩人的追求。

現在,戰事暫時告一段落,他重新享受一小段詩人的時光似乎也沒什麽不好?

而此時,在整個納夫帕克托斯當中最具有詩意的人就在他的麵前,為什麽不讓時光停駐一會兒,讓自己更加開心一會兒呢?

所以,原本可以直接結束晚餐的他,有意延長了這場小小的宴會。

“艾格妮絲小姐。”沉默了片刻之後,艾格隆重新開口了,“你在巴黎的時候,可曾和什麽詩人或者作家來往過呢?想來以您的風采,一定會有類似的人向您致敬的吧?”

這個問題讓艾格妮絲有些不知所措,片刻之後她還是老實回答了,“恐怕讓您失望了……我在巴黎並不怎麽熱衷於社交,而且我的興趣並不在文學和詩歌上麵,所以雖說那裏有很多才華橫溢的詩人和作家,但是我卻一個都沒有來往。不過,確實有人曾經提到過要給我獻讚美詩,不過我覺得太難為情所以就拒絕了……因為我總覺得這種人並不是真的敬佩我,隻是想要討好我的父親罷了,而且他們肯定會故意誇張其詞,讓我顯得像個目中無人的傻瓜……”

說完之後,她的表情顯得有些窘迫,看上去是想到了一些不愉快的經曆。

為了給艾格妮絲解圍,埃德加也插話了。“陛下,恐怕您不知道,我的嶽父很受宮廷寵信,所以很多人都喜歡聚在他家裏對他逢迎奉承,因為艾格妮絲是他最小也最寵愛的女兒,所以那些人一有機會就都討好她,甚至還有人有更加不可告人的打算……艾格妮絲對此不勝其煩,所以總是以練劍和比試作為借口躲開了,她也因此算是主動和社交界隔絕了。”

雖然埃德加的解釋並不詳細,但是艾格隆卻馬上明白了過來。

也對啊……以艾格妮絲和家世,到了這個年紀之後,肯定會有人想要追求她,以求得到嶽家的臂助——更何況她還有如此美貌以及名望,恐怕在上流社會眼中,她確實是最炙手可熱的適婚對象之一。

不這樣才奇怪了。

“能夠在被人奉承的時候還能保持內心的純潔和平靜,沒有迷失自己,這可不太容易。”艾格隆讚許地點了點頭,“不過我想,除了這些人之外,總會有人不趨炎附勢,他們能夠正確地直麵你,以朋友的態度來對待你——”

“那可就更可怕啦~”艾格妮絲咋了咋舌,露出了一個俏皮的笑容,“這種人一般也會恃才傲物,並且習慣於對政府指指點點,不會見容於我家的客廳的……為了不讓父親發怒,我連躲他們都來不及呢。”

艾格妮絲這話倒也屬實,恃才傲物的詩人大多數是反對派——或者說,在政府的眼裏,絕大多數人都是天生的反對派,身為貴族的諾德利恩公爵,確實也不會和這種人來往。

“這樣說來,您一家的交際麵也太過於狹窄了吧?”艾格隆忍不住吐槽,“如果隻是同那些趨炎附勢之徒來往,那就算一時風光,卻也建立不起真正牢固的威望。如今的世界太容易風雲變幻,一旦您父親出了什麽閃失,難道還能指望這些人施以援手嗎?”

“我的父親……”艾格妮絲微微蹙眉,仿佛在考慮什麽措辭一樣,片刻之後她才重新開口,“他是個老好人,我很愛他,也很感激他對我的關愛……但是我也承認,他既沒有特殊的才能也沒有統領他人的威望,不適合承擔大任。他能夠受到國王陛下的信任,隻是因為他有一個受宮廷尊重的姓氏而已——他自己倒是很滿意現狀,畢竟他在外麵流亡了那麽多年,能夠重新回到法國並且享受當年的生活,已經是天大的幸運了,他隻想要儘力補償自己失去的那些時光,所以他很討厭那些讓他勾起不愉快回憶的人……哪怕明知道那些人可能對他有用,他也不願意給出任何好臉色。”

聽完了艾格妮絲的評價之後,艾格隆倒也是理解了。

在大革命長達二十多年的腥風血雨當中,查理十世國王和一大批貴族都不得不逃離法國,過著寄人籬下的流亡生活,這種生活自然也讓他們心中積累了無比熾烈的仇恨。

在僥幸依靠外國刺刀的幫助重返法國之後,他們一心隻懷戀往日的榮光,隻想著讓一切都原封不動地回到那個舊時代,絲毫也不想根本就不想再和已經改變了的世界作出什麽妥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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