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然是丟了一塊石頭來誘騙我嗎?狡猾的小鬼!
在電光石火之間她立刻想明白了怎麽回事,然後幾乎是本能地反應一樣,她直接往旁邊撲倒。
“砰!”幾乎是同一時刻,那一團幽影裏突然冒出了火光和煙霧,接著一聲巨響在大理石支架之間回蕩。
子彈急速地越過了兩個人之間的距離,然後重重地撞擊到了大理石上麵,在頃刻之間火光迸現。
沒有打中我……哼,狡猾的伎倆還是失敗了。
比昂卡非但沒有驚慌,反倒是心裏一陣竊喜。
終於找到你了!
她提著劍,準備衝向剛才開槍的方向,這下她確定對方絕對是跑不了了。
而就在這時候,她突然感覺自己的脖子好像有些發熱。
於是她左手往脖子上擦了一下,然後發現手上沾上了血跡,一股濃烈的腥味兒讓她禁不住皺起了眉頭。
原來自己還是中招了,隻是子彈幸運地擦過了脖子,沒有造成致命傷而已。
嗬,這小子還有點本事,居然能夠在這樣的能見度之下瞄準自己……
不過也僅此而已了。
在子彈出膛的那一刻,他唯一的希望已經熄滅,他絕對不會再有第二槍的機會了。
帶著這種強烈的自信,她快步地向著剛才他開槍的地方衝了過去,然後她的眼睛裏看到了那個少年人模糊的影子。
你跑不了了!她的瞳孔驟然收縮,然後以迅雷般的速度衝到了他的麵前。
艾格隆剛才開槍的時候,就知道這是自己最好的機會了。
然而他精心的籌劃最終卻還是失敗了——對方躲過了子彈的襲擊,而那也就意味著現在要麵臨生死關頭考驗的人是自己了。
他沒有徒然地試圖手忙腳亂地重新裝填子彈,那隻會讓自己更加無力抵抗接下來的襲擊而已。
他對著比昂卡衝過來的身影,重重地將手中的手槍扔了過去。
比昂卡輕易地就躲過了手槍,然後臉上露出了輕蔑的笑容,接著她直接衝到了少年人的麵前,然後揮手對著他的胸口就是一劍。
雖然她臉上的淚痣讓她此刻依舊顯得悲憫,但是她的眼睛裏卻分明隻閃動著嗜血的殘忍光芒,再也沒有了任何憐憫。
艾格隆往後退了一步,堪堪躲過了這一劍,然而對方的身手極為了得,又是一劍揮動過來,而這時候手裏已經沒有武器的他頗為狼狽,隻能往旁邊躲。
好在,周圍聳立的大理石支架限製了比昂卡的施展範圍,而且還給他提供了不少遮蔽物,不然的話,恐怕他現在已經被斃命於劍下了。
不過即使如此,艾格隆仍舊左支右絀,非常為難,他的身上已經沾滿了灰塵,而衣服上已經有幾個地方出現了破口,上麵還滲出了星星點點的血跡。
艾格隆這時候終於明白了,對方為何如此自信——她確實是一個非常厲害的劍手。
他原本的如意算盤是在這裏同對方周旋,拖延時間,讓瑪麗亞把教堂外的手下叫過來給自己救場,可是從現在的狀況來看,想要拖到他們來救援自己簡直就是癡人說夢,用不了多久自己就要被斬殺於此了。
不過,在躲避的同時,他的心裏,隱隱然升起了一種熟悉的感覺。
好像這種出劍的招式和角度,他曾經在哪裏經曆過。
而這時候,他又想起了之前在莊園裏的時候,安德烈-達武曾經跟他說過,有一種不祥的預感,好像有一股帶著壓迫力的陰影在逼近自己這些人,甚至讓他想起了和艾格妮絲對壘時候的感覺。
他當時隻以為這是一句戲言,是安德烈神經兮兮的妄想,可現在,他甚至有些佩服安德烈的第六感了。
此情此景,他也想到了——不會再有別的可能,一定會這樣。
“你是艾格妮絲的師傅?”他嘶聲問。
聽到這個名字,比昂卡的眼睛裏閃過了一絲疑惑,手也稍微有了一點點的遲疑。
“你認識她?”
借著這個稍稍停頓的間隙,艾格隆一邊難看地滾到旁邊,借助大理石支架掩蔽自己,一邊低聲回答,“我當然認識她了!我們是關係很好的朋友,還切磋過……她很喜歡我!我們約定到了巴黎之後再聚首。”
後麵的話自然是艾格隆瞎編的,他現在也算是病急亂投醫,想要打徒弟牌,希望讓比昂卡看在徒弟的份上放過自己。
可惜……這是不可能的。
比昂卡稍微愣了一下,又冷笑了起來,“真是個風流種子啊,羅馬王,沒想到連艾格妮絲那樣的姑娘都被你撩撥過……不過,倒也不奇怪,你身手很不錯,她會高看一眼。”
在兩個人短促的交手之後,比昂卡自然也看出來了,這個少年人絕對身手不凡,隻可惜他現在沒有兵器,所以無法和自己堂堂交戰而已。
當然,如果是公平切磋,她願意給對方這個機會,可惜……現在她是受人之托,可不是玩競技的時候。
她的麵孔又變得嚴肅了起來,那種嗜血的殘忍讓她的壓迫力又重新撲麵而來。
“好吧,念在艾格妮絲的份上,我會讓您死個痛快的……等您死去之後,我會寫封信給她,向她賠罪,她如果傷心憤怒的話,那就來和我打一場,如果能贏我,她為你報仇也無妨。
那麽……再見吧,羅馬王!”
接著,她再也沒有了任何言語,重新提起劍來,向著羅馬王的心臟狠狠地刺了過去。
“叮!”
金屬與石塊交接的清脆聲響,打破了暫時的平靜。
長劍被直接震開了。
艾格隆手裏拿著一個大理石的十字架,平靜地看著對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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