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奧棠絲自然是一百個樂意,她巴不得特蕾莎繼續雅興,讓自己的曲子經由皇後之手麵世——那簡直就像是在譜子上鍍了一層金一樣。
「好,那真是太好了!」她連連點頭,「那就讓我們繼續欣賞皇後陛下的演奏吧……今晚如癡如醉的觀眾,就是對她最大的肯定!我敢說明天城裡的報紙上一定都會鋪滿誇她的文章的。」
「這同樣也是對您的最大肯定。」艾格隆笑著回答。
於是,稍事休息之後,意猶未儘的特蕾莎繼續著自己的演奏,而所有人也都跟隨著她的手指起伏和躍動,沉浸在了音樂的虛幻殿堂當中。而艾格隆也心情大好,一邊聽曲子一邊和奧棠絲王後聊著天,彼此之間都興致高昂。
而就在他們兩個的身邊,還有另外的眼睛在冷靜地注視著他們。
作為提議特蕾莎去演奏的人,查理親王並沒有把全部的注意力放在舞台上,而是暗暗地注視著自己的堂弟,揣摩他此刻的心情。
當判斷堂弟愉悅心情來到了繁體之後,他終於決定抓住這個時機了。
「何等令人傾倒的皇後陛下啊……」他故意嘆了口氣,然後不經意當中湊到了艾格隆的身邊,「陛下,看到皇後陛下如此風姿,我不禁感到了些許的後怕和懊悔。」
「啊?你後怕什麼啊,我的堂兄?」艾格隆聞言有些意外,於是追問。
「當初,我們把您從奧地利救走,差點就破壞了您和特蕾莎公主的姻緣,現在回想起來,我不禁深深為此感到後怕,畢竟我們差點就讓我們的家族無緣得到這樣一位完美的主母……回想起來的話,當時其實我們應該去找特蕾莎公主求助的,她既然如此深情地愛您,那麼說不定您也可以直接同她一起逃亡,也少了那麼多可怕的風波。」
堂兄的話,讓艾格隆哭笑不得。
當初那種情況下,他們怎麼可能冒風險去找一位奧地利公主求助?這自然隻是嘴上說說罷了。
以艾格隆對這位堂兄的了解,他肯定是醉翁之意不在酒,必然還有下文,所以艾格隆也不著急,而是隨口應付了對方。「事到如今,你何必再為此介懷呢?從結果來看,一些風波反而更加讓我們珍視彼此,這樣也挺好的,不是嗎?」
艾格隆的回答,旁人聽了也沒什麼,但是親王心裡卻在暗笑,因為作為當時帶艾格隆出逃的當事人,他可沒見過艾格隆多想念特蕾莎,甚至還打算直接宣布兩個人婚約作廢——要不是特蕾莎一力堅持的話,隻怕這段姻緣老早就已經告吹了。
不過,看破不說破,他也不會當麵駁皇帝陛下的麵子。
況且,他繞這樣的圈子,其目的也不在這裡。
「陛下,看到您和皇後陛下如此恩愛和諧的樣子,我是羨慕極了……」查理親王嘆息一聲,「如今您都有兩個可愛的孩子了,而我年紀比您還大,卻還依舊形影單隻,不光我自己倍感孤單,連母親都為此頗感煩憂……」
當他說出這話,不光艾格隆恍然大悟,旁邊的奧棠絲王後頓時也臉色一變。
他們自然都能夠聽得出親王的潛台詞。
奧棠絲王後對兒子暗暗使了一個眼色,希望兒子適可而止,畢竟今天她已經幫一個私生子向陛下求情了,實在不想給陛下留下「得寸進尺」的印象。
她也不願意為了兒子在艾格隆麵前擺出長輩的架子,因為她知道,這非但不會為自家討到什麼好處,隻會讓艾格隆心生不滿,白白地敗壞兩個人之間的關係。
隻不過,查理親王卻不願意適可而止。
雖然他貴為皇室親王,但實際上卻被宮廷若即若離地排斥著,平常並沒有多少機會見到兩位陛下,今天難得碰到了這樣的機會,自然不想放棄。
他剛才提議讓特蕾莎去演奏樂曲,除了討皇帝皇後陛下開心之外,也有一點趁機把特蕾莎支開的意思——因為他深知自己在特蕾莎這裡不討喜,如果自己在他們夫婦麵前提出這個請求的話,搞不好就被特蕾莎三言兩語就直接推卸開了,而如今隻有陛下一個人在場,麵對自己和母親,他恐怕一時間也難以拒絕。
艾格隆雖然有點猝不及防,但是他畢竟見慣了大風大浪,於是馬上又鎮定了下來。
「這麼說來,你是想要我為你決定未來終身大事咯?我的堂兄?」
「是的,陛下……之前我一心忙於家族的事業,但如今,既然看到您走上了皇位,那麼我最大的心願也就了卻了,為了自己和母親,我覺得我確實應該考慮家庭的問題了。陛下,如果您能夠大發慈悲,在這個問題上給予我些許幫助的話,我一定對您感激不儘。」
艾格隆看了看堂兄,又看了看奧棠絲王後,而王後輕輕地搖了搖頭,暗示自己絕沒有和兒子一起串通來擠兌他,一切都是兒子自己的臨時起意。
雖然已經大致明白了情況,不過艾格隆卻沒有做出決定。
一方麵,他不喜歡這種被人主動提要求的感覺;但另一方麵,堂兄精心的說辭,卻略微打動了他。
剛才親王的開場白就是「我們把您從奧地利帶出來」,而不管他怎麼回避,這份功勞和恩情,都是他無法不認帳的——他確實欠對方一份情,而且很大。
委實也不算什麼大事,答應了他就答應他吧。
「那麼,您有意中人了嗎?」於是,他問。
「暫且,還沒有,而且我覺得這也不重要。」親王馬上回答,「陛下,我隻想讓您為我達成一門婚事,隻要是一位公主殿下就行……別的我不在意具體人選。」
麵對突如其來的請求,艾格隆頓時陷入到了沉吟。
他並不感到困擾,反而覺得有趣。
歷史上的拿三哪怕登上皇位到處求親,終究沒有得到一位公主作為妻子,那麼自己能否讓他運氣好點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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