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9章 140,抗辯與檢查 (1 / 2)

雛鷹的榮耀 匂宮出夢 3397 字 3個月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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春天的楓丹白露宮,猶如一幅如詩如畫的美景

剛剛下過的一場春雨,不光讓宮殿內的綠茵散發出清新的芳香氣息,仿佛被安裝上了一層透著水霧的濾鏡,遠處的塞納河靜靜流淌,滋養著這裡的碧水藍天,一切看上去都是這麼清澈純淨。

然而,聚集了至高權力的宮廷,永遠不可能如同表麵上那樣清澈,無論任何時候,它在平靜的外表下都會暗流湧動。

就在春日和煦的暖風當中,特蕾莎皇後走出了自己的寢宮,沿著走廊悠然走向一個不起眼的角落,幾位親信的女官則跟隨在她的身後。

雖然這一群人靜默無聲,但是沿途的人們無不立刻退避在兩旁,恭敬地向皇後陛下行禮。

特蕾莎不動聲色地走著,直到來到目的地之後,她的臉上才浮現出了冷酷和快意交織的微妙表情。

走進門之後,和她一樣來自於奧地利的福雷斯蒂少校迎了出來,向特蕾莎行禮致意。

「把她抓回來了嗎?」特蕾莎沒有在意這些繁文縟節,而是直奔主題。

「人贓並獲。」福雷斯蒂少校恭恭敬敬地回答,「在把她抓回宮內之後,我們讓女官給她搜了身,然後就在她身上發現了一些資料。這些資料,都是有關於陛下未來的巴黎城建計劃的總結,甚至還有陛下親筆畫下的草圖。」

說完之後,他將這些物證都遞給了特蕾莎。

當看到這些物證的時候,特蕾莎的眼睛裡頓時閃過一絲喜色。

因為這明確無誤地證明了瑪麗亞確實「盜竊」了皇帝陛下的機密,並且試圖將它販賣牟利,可謂是「鐵證如山」。

但是很快,她的欣喜又轉化成了怒意。

因為,這些東西,都本應該是夫妻兩個人在入睡之前分享的談資。

多少個夜晚,她就帶著欣賞甚至執迷的眼神,看著殿下濤濤不絕地講述著這些看似光怪陸離的「狂想」,然後帶著幸福的愜意靜靜入眠。

一直以來,夫妻兩人也勠力同心,將一個個狂想化為了現實。

殿下這些宏偉的夢想,原本都應該隻由自己聆聽並且銘記才對——

然而,自己深愛著的殿下,卻也會跟其他人分享這些狂想。

「她也配知道……」特蕾莎咬了咬嘴唇,然後小聲漏出一絲不屑的評價。

感受到特蕾莎的恨意,旁邊的少校不禁把頭垂得更加低了。

對他來說,特蕾莎皇後就是自家的公主殿下,也是卡爾大公託付他照顧的後輩,無論發生任何事情,他都隻可能站在她這一邊,甚至赴湯蹈火也在所不惜——所以他完全執行了特蕾莎的指示,親手將落入圈套的瑪麗亞逮捕。

可是,在內心深處,他對特蕾莎如此不留情麵的做法,還是有所保留的。

畢竟,在帝國,說話分量最大的人永遠是陛下,他的權威是不容置疑的,特蕾莎皇後為了意氣之爭而和陛下直接對壘,實在有點不明智。

但話說回來,特蕾莎一反常態,採用如此狠辣的手段來對付瑪麗亞,也有她的理由,畢竟她是一個年輕的女人而不是一台冰冷的政治機器,麵對咄咄逼人的瑪麗亞,她已經忍無可忍了。

「皇後陛下,雖然我們行動刻意低調,但是想來皇帝陛下很快就會知道了,您最好先做好相應準備。」沉默片刻之後,少校提醒特蕾莎,「我們肯定是攔不住陛下的,如果他非要來這裡帶走瑪麗亞殿下,我們隻能站在一邊。」

「他如果來了那正好,你不必阻攔他,直接把他帶到我麵前就行了,接下來的事情就不用您插手了。」特蕾莎顯然對此早就有心理準備,所以隻是淡然回復。

得,看樣子是真的一點情麵都不留了。

唉,隻希望這一場風波,能夠以風波最小的方式收場……少校在心裡默默祈禱。

作為當時一力撮合這對小夫妻的人之一,看到他們生活美滿幸福的時候他比任何人都開心,他也比任何人都害怕看到他們反目成仇。

特蕾莎並不知道少校此刻的想法,她也無暇再顧及於此。

少校打開裡麵的一扇門之後,她徑直地走了進去。

而瑪麗亞,此時就被暫時拘禁在裡麵,為了防止她做出過激舉動,還安排了兩個侍女在身邊監視她的一舉一動。

說是拘禁,但出於對瑪麗亞公主身份的尊重,她並沒有遭受身體上的虐待,也沒有被五花大綁,隻是被限製了行動自由而已。

但即使如此,此刻的瑪麗亞仍舊花容失色,表情驚恐而且茫然,顯得落魄至極,再也沒有往日裡的趾高氣揚。

顯然,瑪麗亞現在還搞不清楚自己現在到底遭遇了什麼,又落到了什麼處境。

理論上,單獨審問她其實是沒有什麼意義的,瑪麗亞這麼趾高氣揚的人,根本就沒有什麼反偵查意識,她的所作所為輕易就能夠查出來,現在人證物證都已經非常充分而且完整,根本容不得她抵賴。

但特蕾莎還是親自過來審問了。

不為別的,就是為了一雪前恥,讓她為自己之前所蒙受的羞辱付出應有的代價。

特蕾莎並不覺得自己過分,因為瑪麗亞當眾讓自己下不來台的所作所為,已經把她逼到了牆角,讓她根本沒有忍讓的餘地。

既然你一點都不尊重我,那也別怪我無情。

當看到特蕾莎走進來之後,瑪麗亞終於大概明白怎麼回事了。

自己被特蕾莎派人抓起來了。

也對,以自己的身份,隻有她親自下令,才有人膽敢逮捕自己吧。

真是厚顏無恥!

「特蕾莎殿下,您可以解釋下自己在做什麼嗎?」瑪麗亞瞪著特蕾莎,然後一字一頓地問,「您出於個人私怨,居然拘禁了一位外國公主,這是何等不顧體麵?!」

現在既然已經到了撕破臉的時候,她也不願意再虛情假意地敬稱對方為皇後陛下了,所以乾脆直呼其名。

麵對出離憤怒的瑪麗亞,特蕾莎並不為所動,她隻是用嘲諷的眼神看著對方,然後反問,「瑪麗亞殿下,現在應該是您跟我來解釋您的所作所為才對吧?您明明是我們的客人,並且得到了如此的優待,卻在暗中做一些令人不齒的事情,請問您情何以堪呢?」

說完之後,她特意亮了亮自己手中的材料,「請您別做無謂的狡辯了,我手裡這就是實實在在的證據。您從我的丈夫那裡偷聽到了重要的信息,然後轉頭就賣給商人謀取私利,這就是在盜竊國家機密,雖然我不知道您這是有官方授意的間諜行為,還是純粹隻是為了圖謀個人私利,身為帝國皇後,我絕不能容忍您這樣卑鄙的盜竊行為,而且我也有權製止。

所以,瑪麗亞殿下,儘管我很遺憾給您造成的困擾,但我認為這是您應得的,您現在最好的出路,就是配合我們的調查,我們會給您一個公正的結果,並且儘力維護您家族的名譽……」

特蕾莎這番話既冷嘲熱諷,但卻又無懈可擊,至少現在人證物證俱在,瑪麗亞也無從反駁。

問題是,她也不覺得自己需要辯解什麼。

作為一位王室公主,作為一個個性傲慢目空一切的人,她的思維就是傳統貴族「家天下」的想法,認為自己從君王這裡撈取「恩賞」是天經地義的,她根本不覺得自己這是在「犯罪」。

正如古代的貴族,不會覺得自己從國王那裡討取領地的時候造成領民家破人亡是在犯罪一樣。

不就是從皇帝這裡倒騰點好處嗎?有什麼問題?有機會誰不這麼乾呢?

連皇帝都沒有說什麼,你在這裡咋呼什麼?

當然,瑪麗亞心裡也清楚,眼下特蕾莎趁自己不備,在一個最關鍵的時機逮住了自己,現在她手裡有物證,自己落到了不利的地位。

不過她也有她的底氣。

畢竟,在這個國家,皇帝陛下才是帝國一切的仲裁者,無論特蕾莎想要怎麼處置自己,都饒不過艾格隆這一關,隻要艾格隆不處罰自己,自己就不會怎麼樣。

所以現在最關鍵的就是,在這裡不能服軟,尤其是不能「認罪」,隻要熬到艾格隆聽到風聲來救自己,一切就會好起來的……

身陷囹圄、已經失去了對外聯係能力的瑪麗亞,現在隻能把希望寄托在艾格隆的身上了。

想清楚自己的處境之後,瑪麗亞稍稍定了定神,稍稍恢復了往日的驕傲神情。

「盜竊?請問我盜竊了什麼?一個人記下自己和朋友的聊天內容,這就是在盜竊嗎?照您這麼說,每個寫日記的人都是盜竊犯了嗎?」瑪麗亞尖銳地反問特蕾莎,「陛下在跟我說這些的時候,從沒有跟我說過不能告訴別人!請問,我就算轉述給其他人,也能算盜竊嗎?」

然後,她又故作溫柔地笑了起來,「真可惜,陛下跟我聊這些的時候,您幾次沒有在場,不然您就可以發現,他好像眼睛裡都在放著光彩呢……那時候的陛下,可真是讓人著迷,所以我印象太深刻了,所以一字一句都記得呢,請問這也有錯嗎?」

特蕾莎心裡一堵,惡心得仿佛吞下了一隻蒼蠅一樣。

瑪麗亞的牙尖嘴利,她早就已經領教過了,但是現在的她,卻好像顯得尤其可惡可恨。

但越是心裡惡心,越是不能在這個女人麵前表露出來,這隻會讓她洋洋得意。

正因為如此,特蕾莎顯得雲淡風輕,隻是笑了笑。

「是嗎?就這點風采就讓您把持不住了嗎?那我們每個夜晚裡依偎著暢談的時候,我所見到的可是十倍百倍於您,殿下的所有夢想都有我的一份,也正是我們一起將它們實現;而您呢?您做了什麼?您又能做什麼?您充其量隻是一個旁觀的看客,甚至連看客都沒當過幾次。您所有的能耐,無非就是拚命舔舐別人扔到一邊的殘羹冷炙罷了……」

說到這裡,她又不屑地斜睨了瑪麗亞一眼,「當然,我也可以體諒您如此淺陋,畢竟,對您這樣無人問津的老姑娘來說,恐怕稍微有人願意多看您幾眼,您都會覺得甘之如飴了吧……可悲,我都有點同情您了。」

特蕾莎的話,也輕易地點燃了瑪麗亞的怒火,她平生何曾受過這樣的當麵羞辱,此刻更是恨不得將特蕾莎食肉寢皮。

「我是年紀比您大了幾歲,可是陛下就喜歡我這樣類型的呀,他明明是有婦之夫,卻想儘辦法接近我討好我,我又有什麼辦法呢?哎呀,可能這是蘇菲對他的影響實在太大了吧?畢竟,每次我們兩個濃情蜜意的時候,他總是會不經意間喊出蘇菲的名字,我都搞不明白他這到底是癡情還是濫情了,特蕾莎殿下,您不妨評價一下?」

其實瑪麗亞最不喜歡自己被人當成蘇菲的影子,但此刻為了打擊特蕾莎,她也顧不得那麼多了。她甚至編造故事,隻為了刺痛特蕾莎。

而她確實達到了目的,效果甚至比她預想的還要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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