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4章 209,表演 (2 / 2)

雛鷹的榮耀 匂宮出夢 2778 字 3個月前






她說完之後,瑪麗亞頓時就犯了難。

畢竟,說話不對勁,可以用「沉默」來掩飾,大不了她一路上不跟別人交談就行了;但是一個人的舉止氣質是最難以改變的、也是非常難以掩飾的。

她從小就一直養成了頤指氣使的性格,幾乎從未對人低眉順眼過,現在就算套上了女仆的裝束,肯定也無法演出那種久居人下、唯唯諾諾的神態來。

如果這讓奧地利人起了疑心,那恐怕就會功虧一簣了。

「夏奈爾,你有什麼辦法可以解決這個問題嗎?」於是,瑪麗亞又問。

「您可以先觀察一下別人在伺候您的樣子,然後您再如法炮製試試……」夏奈爾苦笑著回答,「在您心裡,肯定是對我很難產生那種畏懼和尊重的,所以您可以跟陛下先做做那個樣子,模擬一下,您看如何呢?」

「在他麵前更加不行!」瑪麗亞頓時就怒了,直接就否決了這個提議,「我都已經為他冒這麼大的險了,現在還要在他麵前擺出俯首帖耳的樣子來,那我不是虧到什麼都不剩了嗎?我才不能這麼便宜了他!」

看到瑪麗亞這麼強硬的態度,夏奈爾禁不住嘆了口氣。

「好吧,既然您不願意,那就當我沒說吧。或者,您也可以回憶一下,您什麼時候處於極為無助、極為恐慌的狀態?您找出這樣的記憶,然後再模擬一下當時的心境,也許這可以幫您搞定……」

我極為無助、極為恐慌的時候?

瑪麗亞回憶了一下自己並不漫長的一生,從小被父母寵溺長大、又身為公主之尊的她,還真的極少有這樣的體驗。

除了那一次……

在那一刻,特蕾莎居高臨下,冷冷地俯視著已經被人摁在地上的自己,而自己的裙角被慢慢地掀開。

仿佛猶如打開了魔盒一樣,記憶中最想要忘卻、卻永遠無法忘卻的夢魘,猝然跳出到了瑪麗亞的麵前,在瑟瑟發抖當中迎來漆黑的絕望,是她有生以來體驗過的唯一一次。

「對,就是這個樣子!」夏奈爾不明白發生了什麼,隻是看到瑪麗亞此刻驚恐和畏縮的樣子,然後立刻就歡快地點了點頭,「殿下……您隻要保持好這個狀態就行啦,絕對沒人會覺得奇怪了——不愧是您啊,這麼快就能找到狀態。」

瑪麗亞當然不會因為夏奈爾的誇獎而開心起來,事實上她感覺臉上火辣辣的,在自己的夢魘當中,這份誇獎無異於在傷口上又被灑了一把鹽。

偏偏她又有苦說不出,所以隻能狠狠地瞪了夏奈爾一眼,這冰冷的眼神讓夏奈爾打了個寒噤,但是卻又莫名其妙,不明白為什麼公主殿下突然這麼生氣。

好在,痛苦和屈辱,也變相鍛鏈了瑪麗亞的「定力」,在片刻的失態之後,她重新恢復了正常。

如此生死大仇,她自然不會「放下」,但越是深切的仇恨,就越是沒必要張牙舞爪,隻要深埋在心中等待時機報復即可。

一想到自己現在的所作所為能夠讓特蕾莎多麼憤怒和痛苦,她頓時就感覺所有一切都是值得的。

接著,她拿起咖啡壺和杯子,主動地為夏奈爾和自己倒上了一杯咖啡。

而後她重新開口,打破了兩個人短暫的沉默。

「既然已經找到感覺了,隻要我們再練習幾次,應該就可以扮演好我們各自的角色了。雖然不可能做到完美,你在我麵前還是有點拘謹,但是你本來就身份特殊,所以也沒人會起什麼疑心。所以,我們可以再考慮一下別的問題了。」

「是的,我也一直在思考。」夏奈爾點了點頭,「其實我一直在想,如果能夠讓蘇菲殿下那邊早點知道我們這邊的計劃,讓她也能夠有所預備,那執行計劃的時候肯定就更加完美了……所以,您有什麼辦法讓她提前知道我們的打算嗎?」

對於夏奈爾的問題,瑪麗亞同樣也是早有所備。

「這個問題我也想過很久,其實,自從來到法國以後,我和蘇菲時常都有通信,而且為了自身的利益,奧地利官方是樂意讓我們保持聯係的——但是,反過來說,這也說明我們的通信一直都在受到監控,他們肯定是先拆閱了信件確定內容沒問題,然後才會轉交給蘇菲的。」

「是啊,所以這就是困難所在了……」夏奈爾嘆了口氣,「如果讓他們在信中看出了什麼端倪,那就麻煩大了。」

「話雖如此,但我也不是沒辦法——」瑪麗亞又冷笑了起來。

「嗯?您怎麼辦到呢?」夏奈爾連忙追問。

「我們姐妹兩個通信多年,從她嫁到奧地利開始就沒斷過,而且我們無所不談,各自的見聞都分享過。所以,我可以假裝在不經意之間提及幾件小時候的趣事,她很快就會明白過來的。」

說到這裡,她的臉上又露出了幾分洋洋得意,「你以為我們在小時候沒有玩過類似的遊戲嗎?有一段時間,我們可是以捉弄父王母後還有身邊人為樂呢……我當然沒必要在信中說這些細節,隻需要提及當年幾個人名,還有我們的小遊戲,她就大概能夠猜到我的意思了。這些至於我們姐妹能夠看明白,以那些審查人的智力,他們能察覺到才怪!」

「原來如此,太好了……」經過瑪麗亞解釋之後,夏奈爾終於恍然大悟。

進而她又對瑪麗亞的機智趕到了由衷的佩服。

「公主殿下,有您這份才智和膽量,我們一定可以把事情辦成的。您儘快給那邊寫信吧,既然時間緊迫,那最好讓她也有個底才好……」

「我知道……我馬上就會寫的,用不了幾天她就可以收到了。」瑪麗亞淡然回答。

這時候,她似乎又有無儘的感慨,既為自己主動去冒這麼大的險而感到後怕,又為自己能夠乾出這麼大的事而感到無比的自豪。

但是在最終,她的心裡,隻剩下了對姐姐蘇菲多日不見的思念。

雖然對蘇菲頗多怨念,但是她終究是自己的孿生姐妹,也是和自己從小到大的玩伴,自己眼睜睜地看著她落難,而如今,也許自己將會給她的生命帶來最終的曙光。

我算是對得起你了。

「倒黴了那麼多年,吃了那麼多苦頭,現在也該讓她開開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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