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棟十層高的樓頂，一個人拿著望眼鏡觀察，目光是一片死寂。

陳赫琦眉頭一皺，走到樓頂另一側，一看還是死寂之景。

“先生，這心魔蜂就這麽撤退了，一隻不剩？”

“一隻不剩，”李羨晨淡笑道：“怎麽，它怕了，這還不滿意。”

“沒，就是覺得虛幻，”那麽強大的心魔蜂，也會怕。

李羨晨搖頭，“很正常，我若所料沒錯，心魔蜂王死剩沒多少了，心魔傀儡收效甚微，而普通心魔蜂也成了炮灰，不走，除非它想全力開戰，遷移蜂巢。”

“可牽引蜂巢我們又要走。”

“所以，它不想消耗了，那就隻能撤退。”

陳赫琦了然，卻沒有絲毫高興，歎息道：“我們大概要撤退了。”

“嗯。”

“下次再來，應該就是決戰。”

“得三四個月後了，也可能等到明年。”

再過幾個月，就是冬天。冬天下雪，息壤城不一定會出來戰鬥。

“冬天，心魔蜂受影響大不大？”陳赫琦想到了什麽，詢問道。

“我知道你要乾什麽，冬天，心魔蜂也會受到影響，但它們會飛，受到的影響比我輕。”

陳赫琦一怔，撓撓頭，“好像也是，到時看吧。”

“走了。”

李羨晨懸浮起來，緩緩從樓頂降下去。

“唉，等我啊，”陳赫琦跳下去，腳底下的鐵鞋噴射幾道火焰，連同背後火爐也噴射著火焰。

……

荒野上，幾十輛車卷起大片黃沙，響徹著汽笛“嗚嗚”聲。

來時，他們對這樣的配置充滿信心。

高手如雲，裝備也成型，對付心魔蜂應該很容易，又不是決戰。

可現實告訴他們，心魔蜂沒那麽容易對付。

三十輛汽車裏，運載著很多屍體。

D級一位，E級七位，F級十四位。

與心魔蜂群的損失相比，可以說是大勝。

但，他們還是不願意去接受同伴的死亡。

……

息壤山脈，一座山頭。

這裏是息壤城的墓園，也叫英靈山。

一個個石碑插在山頭的每個角落，沒有光鮮的葬禮，沒有一群哀悼之人在墳前低語。

有的，是一片死寂。

絕大多數人，在息壤城裏，沒有親人，沒有情人，甚至朋友也很少。

死後，基本也就是那幾個接個任務的拾荒者過來打理。

英靈山深處，有一個墓碑，墓碑前，是一名頭發花白的老人。

老人拿起一瓶酒，在墓前揮撒。

“愷瓊，一路走好。”

……

第二次出征隊伍歸來，息壤城人整理著過程，吸收經驗。

工坊收到成堆的反饋意見，忙著對裝備的一些弊端進行改進。

到處都是熱火朝天的景象。

但也有一部分人，閒了下來，恢複往日的日常作息。

“唐愷瓊死了，”陳赫琦輕聲道。

“我知道，”姚芊羽點頭，在公告上麵的死亡名單看到了。

對於唐愷瓊的死，姚芊羽也不太好受。

她和唐愷瓊也是朋友，雖然交情不深，但朋友的死，依舊是令人歎息。

“前陣子還好好的人，現在就分割陰陽，”陳赫琦突然有些感傷，在末日，這樣的場景，時時刻刻都在演示。

“所以啊，珍惜現在，趁大家還活著，”姚芊羽輕聲道，舀起一小塊肉，放到嘴裏慢慢咀嚼。

看著麵前這個令人心動的女孩，陳赫琦突然有些心慌，害怕麵前之人，某一天就死在某個角落。

不由伸出手，把她的手緊緊握住，“你會一直活著對吧？”

姚芊羽看了陳赫琦的眼睛，從裏麵，看到了慌亂，不由輕笑，“沒誰能夠保證，你又能向我保證嗎？”

陳赫琦一怔，沮喪道：“好像不能。”

“那不就得了，也許某一天，我也會死，你也會死，所以啊。”

姚芊羽放下拿勺子的手，身子湊過去，輕輕吻了下，低聲道：“別怕，哪怕分割陰陽，心在，人也就在。”

“還是你看得開，”陳赫琦歎了口氣，手上的動作卻趁機把人攬入懷裏。

姚芊羽也不抗拒，親密依偎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