華子良聳聳肩：“二十塊錢，我就不客氣了鍾大爺。”

都不收錢，這醫療室乾不下去，隻好隨便收一點了。

“記賬吧。”

鍾大爺一揮手，說道：“你家還欠了我一千多豬肉錢，從上麵扣。”

“欠你一千多？”華子良吃驚。

“你小子不信？”

鍾大爺歎氣，說道：“問問你嫂子就知道，你爹去世的時候，一下子就欠了我八百多。後來零零碎碎，加起來有一千二了。”

美娟從後門走來：“是的子良，我都記著賬目，欠了鍾大爺一千兩百七十塊。也就是鍾大爺仗義，換了別人家，都不敢賒肉給我們……”

華子良一愣，喃喃說道：“欠了這麽多啊，這麽說……我給鍾大爺這樣看病，看六十次才行？”

鍾大爺哭笑不得：“你小子淨說傻話，我沒事還天天扭了腰啊！”

華子良嘿嘿一笑，取錢還債，說道：

“鍾大爺，這次把陳年舊賬，一次性給你結清了，謝謝你的關照。以後我嫂子要什麽東西，你隻管賒給她，年底結賬，不會欠你錢的。”

在花溪村裏，殺豬匠鍾家奎，還算是仗義的，知道以和為貴的道理。

有時候，賣不掉的豬肉，他還免費送一些過來。

鍾大爺意外收回一千多的爛賬，驚喜不已：“嘿嘿，子良是大學生，我就知道你有出息。那行，以後要吃什麽，儘管說，有錢沒錢都一樣的。”

看著鍾大爺屁顛顛走了，華子良不由得感慨。

沒錢的時候，自己就是傻子。

有錢了，就是有出息的大學生。

有錢的感覺，真好啊。

美娟取出自己的記賬本，找華子良商量：

“子良，鍾大爺的豬肉錢還了，明天，我想把一些零零碎碎的欠款還掉。主要是代銷店的錢，還有豆腐店、加工廠、化肥和種子農藥的欠款，還有平時的一些借款……”

“行啊嫂子，你當家吧。”

華子良點頭。

美娟又說道：“我還想……買兩個豬苗，回家養著，養到年底，也能出欄了，到時候賣個一千多塊錢，可以補貼家用。”

華子良想了想，搖頭道：“算了嫂子，我們家裏也沒多餘的糧食來養豬，而且養豬的利潤也不大。”

其實，華子良不想嫂子那麽累！

剛好，羅鐵蛋牽著一頭大牯牛走了過來，站在門外嚷嚷：“子良，輪到你家伺候耕牛了，我等了你一天，你去不去拉牛，隻好給你送來！”

美娟一拍腦袋：“對不起啊鐵蛋，我都忘了。”

鄉下人要種地，家家都有耕牛。

華子良和羅鐵蛋，都屬於小戶人家，就合夥養了一頭牛。

這樣的話，冬季的稻草剛好夠一頭牛吃的，平時侍候耕牛，也可以減輕壓力。

華子良看見這大牯牛就頭大，隻好接過牛繩，牽去了西邊的小屋。

莊稼人養牛，實際上很累很繁瑣的。

因為耕牛的使用，隻有午季和秋季，加起來也就一個月的活。

剩下的十一個月，得反過來伺候耕牛。

夏天要放牛，每天早中晚，都要牽著牛去飲水；冬天不放牛，也得給它草料，收拾牛屋裏的牛尿牛糞。

一頭牛，差不多要半個人照顧。

華子良以前當傻子的時候，每天的任務就是放牛。

現在不傻了，哪有功夫放牛啊！

安排好了老牛，華子良這才吃晚飯，跟嫂子商量：“嫂子，我想把大牯牛賣了，然後，買一個手扶拖拉機耕地……”

拖拉機不用的時候，不用人伺候，可以省下很多時間。

美娟皺眉，搖頭道：“子良你別胡鬨，這個事……我不能答應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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