美娟站起來,氣呼呼的:
“是你表妹自己說的,我家窮,沒有四間大平房,還有個癱瘓在床的老媽,是個大火坑!”
柳佳雲張大了嘴巴:“啊,春花是……這麽說的?”
“要說我家子良傻,或者長得醜,或者我家窮,我也認了,不生氣。”美娟板著臉:
“可是囡囡奶奶得罪誰了呀,就這麽被人嫌棄?我伺候了兩年,還沒嫌棄她呢,有人沒進門就嫌棄上了?我家老人生了病,有什麽辦法,難道我挖坑把她埋了?誰家沒有老人,誰以後不老啊?”
柳佳雲赤頭紅臉,連連賠罪:
“美娟,對不起,我真的不知道春花這死丫頭,張口就胡說……”
美娟出了氣,這才一笑:
“算了柳嫂子,咱家這大火坑,就不坑你表妹了。子良傻乎乎的,也配不上春花呀。”
“美娟你別說了,再說下去,我要打自己嘴巴了。”
柳佳雲歎氣:“春花這丫頭,眼睛站在頭頂上,這回看走眼了,也是她沒這個福分吧。美娟,不管怎麽說,我們還是好姐妹,可不能為了小丫頭一句不懂事的話,影響我們之間的關係啊。”
就柳佳雲這脾氣和嘴皮子,擱以往可能會和美娟吵起來。
但是現在她不敢了。
她的小飯館,吃著華子良的飯!
“我也就隨便說說,哪會影響到我們的關係啊。”
美娟笑道:“柳嫂子不嫌棄我家窮,再有其他合適的,幫子良打聽著唄!”
柳佳雲翻白眼:“我看就你挺合適的,把你許給子良算了!”
“死丫頭,你又胡說,趕緊滾吧,要不你公公又來找你了!”
柳佳雲哈哈大笑,揮手告辭。
華子良躲在房間的後窗下,聽得清清楚楚。
走出來笑道:“嫂子,你罵我媽老不死,還要挖坑把她埋了……明天我去薛大郢,憑著丈母娘和老丈人問個清楚!”
“小王八蛋,明天一起啊,看你丈母娘不打斷你的腿。”
美娟揪住華子良的耳朵:“剛才聽著出氣不?”
華子良豎起大拇指:“嫂子的嘴功太厲害了,佩服佩服!”
“哼,厲害的話,我還沒說呢。”
美娟拉著華子良坐下,又道:“對了,那個劉盛邦對麗麗還不死心,經常過來理發。子良,你和麗麗,到底打算怎麽辦?”
“現在蓋房子,忙得掉頭,沒時間管這事。”
華子良搖了搖頭。
其實華子良很希望麗麗接受劉盛邦。
可是麗麗不樂意,心裏隻有華子良。
第二天一早,餘主任開車過來,接上華子良,去縣城給小戴複查。
老戴和妻子,帶著兒子等在縣城醫院。
小戴見了華子良,跪地就磕頭:“乾爹,謝謝你給我治病……”
“起來吧。”
華子良運起玄功,給小戴調理一番,又換了藥方,對小戴母親說道:
“還是你親自煎藥熬藥,旁人不得替手。十天以後,送他去醫院檢查心臟功能,如果恢複正常,就停藥。如果還沒完全恢複,就繼續用藥。”
老戴夫妻感激涕零,又對上次的事,再三賠禮道歉。
華子良摸了摸小戴的後腦勺:“以後要聽你父母的話,再不服管教,我來管你。”
小戴嚇得麵無人色:“乾爹你放心,我以後一定聽話。”
“那就好!”
華子良一笑,和老戴握手告辭。
家裏蓋房子,事情太多,必須趕緊回去。
回到家中,已經是中午。
華子良正在吃飯,卻見柳佳雲飛奔而來:“子良,有個工人吃著飯,忽然暈了過去!”
華子良吃驚,丟了飯碗,帶著藥箱衝了出去。
小飯館裏,一片混亂。
暈倒的工人是個五十歲的大爺,剛剛坐上桌子,喝了一杯冰啤酒,就倒在地上,口吐白沫四肢抽搐。
一個做小工的小姑娘,正跪在地上,按壓大爺的胸腹。
手法還挺專業的。
“讓開,我來看看。”
華子良蹲了下來。
小姑娘立刻閃開。
“這是驚厥,俗稱羊癲瘋,按壓胸腹沒用的,要用銀針或者推拿手法,鎮住他的神經。”
華子良隨便下了幾針,再推拿幾下,病人立刻穩定下來。
小姑娘敬佩地看著華子良,欲言又止。
華子良扶起那個大爺,讓工友們喂他一碗糖開水,然後看著那個小姑娘:“你是今天才來的吧,以前沒見過你啊。”
“我今天第一次來……做小工。”
小姑娘二十歲左右,穿著一身略顯寬大的舊衣服,顯得很瘦小。
王耀光過來介紹:“她是我們小王莊的,叫裴葉蓮,讀過兩年衛校,還在河源鎮衛生院實習過,也是個小醫生……”
“難怪懂得急救按壓。”
華子良有些意外,問道:“那為什麽來做小工啊?”
一般來說,年輕姑娘做瓦匠小工的,很少很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