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您猜怎麽著,明明官府都來村裏抓過一次壯丁了,怎麽才隔幾天又來,還是兩撥不同衣裳的官府來抓,您說奇不奇怪。”
躲在門後的慕容清心潮起伏,這才不到兩個月,為什麽外麵這麽動蕩,來到山穀裏找裴陌之前,朝廷上的局勢暫時穩定,沒覺得有誰要起兵。
而且,這獵戶嘴裏的兩撥官兵又是什麽意思?
裴陌也好奇,“這是怎麽回事?”
獵戶絮絮叨叨,“俺不太清楚,但是這更奇怪的還在後頭,後麵來征兵的官府見抓不到壯丁,居然開始強搶,搶棉被,搶白糖和肉,還搶刀具和鍋,看到什麽就搶什麽,還要燒村民的房子,不從的被當場殺了,好在俺娘聰明,把東西都交出去了,要是隻抓壯丁,我也不會帶著一家老小住進山裏,就是現在的世道太亂了,俺上回數了數,村子裏的人隻剩下一半了。”
裴陌聽完,心裏有些唏噓,“這山裏確實不適合住人,你到旁邊的山看看吧,說不定那座山適合居住。”
慕容清指甲扣著門板,這天下,果真大亂了嗎?
獵戶憨厚的笑著,嘴上不停的說,“勞煩您了,雖然外麵亂了,但好在俺家人都沒事,說來也怪,兩撥官兵走了之後又來了一支軍隊,本以為村子又要遭殃了,結果來的居然是個好人!”
“軍隊的領頭叫北什麽王的,姓氏可真少見,兩個字的,好像叫什麽莫容……”獵戶抓著後腦勺苦思冥想,“想起來了,是慕容!”
“慕容?”
裴陌有些驚訝,他的娘子不是就姓慕容嗎?
獵戶不好意思的說,“是啊,俺不識字,這也是聽村裏的秀才說的,秀才說那位將軍姓慕容,俺遠遠地看了眼那位將軍,您比上那位將軍,簡直不相上下!”
粗布麻衣掩蓋不住裴陌身上曆經沙場的過往,就像黃泥壓不住要發芽的種子。
聽到獵戶的話的慕容清身形一顫,北境王,慕容氏!她的家!
她不知怎麽,猛地推開門高聲問,“是不是北境王,赤紅色軍旗,手臂上綁這紅色帶子的軍隊!”
那個獵戶被突然出現的慕容清嚇了一跳,看見她妍麗的容顏之後又有幾分遲鈍。
“呃,這個,小娘子怎麽知道。”
裴陌移步擋在慕容清的身前,健碩的身軀隔絕了獵戶直勾勾盯著她的視線。
“你隻管說是不是,這是我的娘子。”
裴陌聲音冷得像冰,卻沒有因為慕容清的話產生疑問。
“是,是,高頭大馬,紅色的旗子,俺第一次見這麽整齊的軍隊,當然不可能看錯。”
隨著這句話的落下,林子刮起一陣大風,好像外麵亂了的世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