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陌的話沒有說全，宮中不隻有內務府，還有禁軍，他並不打算從李福全這裏下手查起，而是打算以更直接的方式調查。

李福全即使再神通廣大，也難免會有疏忽的時候，裴陌想著，宮中人多，誰能保證就沒有人包藏禍心呢。

把慕容清哄睡，裴陌把方安仁約到了常去的茶樓。

這家茶樓是自己人開的，裴陌在放心不過了，“安仁來了。”

“裴兄信中寫的到底是什麽事，模棱兩可的，可要著急死我了。”

方安仁語氣焦急，他們武將素來直來直往，有什麽話都是直說的，寫信也一樣，除非是傳遞什麽情報，暗號。

他就納了悶，裴兄什麽時候說話這麽拐彎抹角了，他腦子裏的想法一個接一個，於是就帶著滿腹疑問的趕來了茶樓。

裴陌不疾不徐，這也不能怪他，他總不能直接寫皇帝的病有蹊蹺吧，這信若是落在了有心人的手裏，那他們都得玩完。

他不疾不徐的給方安仁倒了杯茶，“安認可是認識禁軍統領？我恐怕有一事相求。”

方安仁茫然地點點頭，不知道裴陌為什麽突然提起禁軍統領，他身軀一顫，驚恐的問，“難道是裴兄出了什麽事？”

“並非是我。”裴陌解釋，“我隻是懷疑皇上的病有蹊蹺，雖說這隻是個懷疑，但還要見過了禁軍統領才能知道這個懷疑是否子虛烏有。”

聽到這，方安仁一口茶沒咽下去，險些噴出來，他一邊震驚一邊劇烈的咳嗽，“咳咳咳——”

他拍著胸口，腦子裏好像劈下一道驚雷，若果真的如同裴兄所說，那這也太讓人脊骨生寒了吧。

他是武將，第一時間想到的是敵國的刺客來給皇帝下毒了！

緩了許久，方安仁啞著嗓子開口，“裴兄，難道是敵國的人卷土重來了？”

裴陌看著他，眼裏閃過一絲凝重，“若隻是敵國刺客那還好，隻怕是自己人在窩裏鬥。”

曆史有時候很讓人惋惜，裴陌讀兵書，也愛讀史書，縱觀大順之前的朝代，令他感悟深的並非被外敵覆滅的王朝，而是那些傾覆於內亂的王朝。

他有時即埋怨大順黑暗的朝堂，又不希望看見百姓流離失所，從軍十幾年，邊疆那些餓殍遍地，百姓流亡的記憶他還曆曆在目。

方安仁頓住，他很快意識到裴陌話裏的意思。

“裴兄是說……二皇子等不及了？”

一提到二皇子，方安仁咬牙切齒，沒有什麽人能比二皇子更加讓他厭惡。

他心驚膽戰，如果真的如同裴兄說著一般，那二皇子豈不想弑父了？

太大逆不道了，方安仁想著，更加覺得也隻有二皇子這樣的人能做出這樣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