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走啊?”林幻稍稍起了身,見曹燁走到門邊,叫住他,“哎曹燁,你等等。”
“還有什麼事啊?”曹燁抓著門把手,頭也沒回,懶懶地問。
“你今晚乾嘛總問我跟梁思喆的事兒啊?是不是吃醋了?”林幻從床上坐起來,被子遮住胸前,栗色的長卷發落下來,這樣來倒不像鏡頭中的尤物,反倒有些清純的影子,“你要不想讓我跟梁思喆見麵,我以後儘量避著他。”
曹燁笑笑,轉過身著她,表情上去挺無所謂的:“我什麼時候管過你這個?自由點兒挺好的。再說你們都在影視圈混,避來避去的多麻煩。”
“不是,你吃醋就說明你喜歡我唄,”林幻挺直接,“要不這樣,咱倆都收收心,處處試試唄?”
“幻姐,”門被打開了一條縫,曹燁斜倚著門框,嘴角緩緩地揚上了一抹笑,上去吊兒郎當的,“你知不知道你在說什麼?早點睡吧,乖。”
說完就抬腿邁了出去,還順手帶上了門,一點也沒猶豫。
白色的枕頭重而無聲地砸在了合上的門後,但曹燁對此一無所知。
曹燁的腳步很輕快,剛剛林幻的那番話對他來說根本就沒構成一丁點心理負擔。
他相信此刻的林幻也心知肚明,他們之間徹底結束了。規則就是如此,這段關係裡容不下一絲一毫的認真,這一點誰也不用跟誰明說。
非要說有什麼內心波動,就是曹燁覺得有些許麻煩。麻煩之處在於,他又得尋覓新的床伴了。這個過程還是挺煩人的。
要說林幻實在是理想床伴,活好事少不粘人,除了會有被偷拍到的風險之外,節外生枝的麻煩一概沒有。
隻是,被偷拍本身就足夠讓人糟心的。半個月前的那次偷拍,就讓曹燁生出了一拍兩散的心思。他討厭麻煩,討厭把簡單的事情複雜化。
上床這件遵從人性本能的行為,居然還要躲躲閃閃地防止被偷拍,這不是反人類嗎?兩廂情願的事情搞得像通奸……前奏如此,正章無論如何激昂,都令人心生倦意。
不過,他也並非不能理解林幻的謹慎。
這世道對於女演員的要求顯然要比對男演員的苛刻得多。如若林幻真的像梁思喆那樣,隔三差五地傳出一樁緋聞,風評怕是會一落千丈。
觀眾們喜歡這種輿論狂歡,但卻並不喜歡被推到輿論浪尖的那個人。這一點,就連梁思喆也不例外。
***
狗仔們果然沒能等到今晚的爆炸新聞。
梁思喆徑直把車開到了雲初娛樂的會所門口,顯而易見,他是來找許雲初談工作的。
走到會所大門,梁思喆抬手拉下兜帽,朝著刷臉係統揚了一下臉,感應門隨之緩緩打開,他抬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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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進。”裡麵傳出聲音。
梁思喆推門進入。
許雲初正坐在辦公桌後麵,麵對著電腦,手指滑動鼠標滾輪,上去像是在處理公事,聽到聲音也沒抬頭。
“剛下飛機就來公司?”梁思喆走到她辦公桌對麵,探身了屏幕上的內容,“雲初你總是這麼敬業。”說著坐到轉椅上,後背朝椅背一靠,兩條長腿翹起來,姿態放鬆。
許雲初這才抬頭向他:“按照原本的計劃,現在我應該在海灘上曬太陽。”
梁思喆笑著點頭:“打擾你的度假計劃,我實在過意不去,說真的,這件事情交給小宋處理就好,根本無需雲總你親自回來。”
“得了思喆,彆拿對付媒體那套來對付我,”許雲初幾乎被他氣笑,“你什麼時候真的對我感到過意不去?”
“你要聽真話?”梁思喆挑了一下眉,微忖片刻,抬眼向她,“嗯……經常。”
“我可不信,彆用這眼神著我,這麼多年了,你以為我還沒對你產生免疫?”
“你這話可真令我傷心。”梁思喆收了眼神,笑了笑,直起身,走到酒櫃前拉開門,手指觸碰酒瓶,“回來得這麼倉促也沒忘記帶酒啊……”s11();
“彆轉移話題,你跟我說實話,為什麼要接《至暗抉擇》的補拍片約?黃千石剛出事那會兒他們就找過我,我當時就拒絕了,沒想到過了兩天他們居然繞過了我,直接去找你。思喆你知不知道這意味著什麼?”許雲初著梁思喆的背影說,“這意味著,我的無能在這圈內人人皆知。”
梁思喆握住其中一瓶酒,正要拿出來,聞言動作停頓下來:“怎麼會?”
“事實就是如此,而且你還真的接下了這個片約。”
“抱歉,我沒有考慮到這一點。”
“不不不,你不需要對我感到抱歉。我無不無能不是重點,我隻是想知道你為什麼想要接下這個片子,從我作為經紀人的角度來,這片子你沒有任何接下的理由。什麼撿剩兒、替補這些門外漢熱鬨的話我們就不提了。第一,它是補拍,這意味著,你的任何發揮都要受到目前成片的限製,你大多數鏡頭隻能跟綠幕和替身對戲。第二,黃千石當時進軍內地,買了那麼多通稿說會逐漸侵占你的市場,現在他剛被抓進去你就宣布要接演他的角色,這會給彆人一種什麼印象?會讓他們覺得你很在意當初的那種說法……”
梁思喆從一旁的置物架上找了海馬刀,正低頭專注地用鋸齒刀平整地切開酒瓶的膠冒,聽到這,開口打斷她:“我為什麼不能在意?”
“因為你根本就沒在意過,莫須有的鍋為什麼非要自己往頭上扣?還有,你在機場說的‘報恩’是什麼意思,隻是因為要報曹修遠的恩?”
“不是,”梁思喆把紅酒倒入高腳杯內,察覺到許雲初在等著他接下來的話,他把酒瓶放到桌上,著她的眼睛坦白道,“好吧,是曹燁。”
“哦,曹修遠的兒子。”許雲初見怪不怪,“所以隻是因為曹修遠對你有知遇之恩,他的祖祖輩輩十八代,往後隻要有事求你,你全都打算包圓兒了是不是?”
“好了,彆生氣了,這件事情是我考慮不周,”梁思喆把調好的酒推到她麵前,上半身俯下,手臂撐著桌麵上,著許雲初的眼睛安撫道,“把這杯酒喝了,然後我開車送你回家休息,等你倒完時差我們再談這件事。”嗓音低沉,猶如蠱惑人心。對付媒體他有一套,對付許雲初他另有一套。
他的語氣太過溫柔,許雲初縱使再對他免疫,這時也發不出脾氣了,支起胳膊肘揉著太陽穴道:“思喆你什麼時候才能不這麼任性?”
“這是最後一次。”
“這句話我究竟聽了幾百遍?”許雲初苦笑。
“你要真想知道,今晚我熬夜給你算出來。”
“裝乖吧你。”許雲初頭疼道。她低頭靜默幾秒鐘,像是在想什麼,片刻後沒辦法地搖了搖頭,拿起梁思喆調好的那杯酒,在他的視線裡仰頭喝下去。
她拿梁思喆沒辦法。
這一點,圈內人和客無人不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