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後病故 狹路相逢(1 / 2)







時間一晃過了幾日,眼見歸楚的日子就這樣來了

還記得那天烈日當空,車馬威儀,我身著太後賞賜的金衣玉飾,按公主規格行禮拜別。梅姑哭的不能自己,附耳贈言,依依惜別。沒想到的是,太子偃的姬氏拖著已至膏肓的病體前來相送。我亦是感念。

車馬徐徐,此間辛苦顛跛沒有必要細說。行至魏國時,梅姑譴人來報,姬夫人亡殯。

我閉上眼睛,又想起了那日她慘淡的笑意,好久才睜開:“告訴梅姑,好生照看姬氏的孩子”

“諾”來者領命而回

我們繼續按正常腳程而走,不曾停留。

又過了不知道多少日,才聽黃歇說已經到了楚國境內,讓我安心。

我怎麽安心,離楚宮越近,我的死期可能就會越近。至少,宮中的李氏兄妹是這樣想的。

忽然一騎烈馬揚塵,白衣飄飛。攔在車馬前。

綠茵上前,說是秦之炎。我一愣,隨後掀簾而出,見他已經下馬,我便也踏下車:“好巧不巧,竟然在此巧遇神醫。不知神醫要往何處去?”

他鳳目閃爍,施國禮道:“我欲往大楚而去,正巧可與公主同行”

“哦?”我故作驚訝:“不知所為何事?難道是又有人生命垂危,可以趁此利用?”

他劍眉微鎖,側動唇角:“在下乃是念舊人情份,為大楚的衍玉公主發份喪告,倒不知這舊人聽此消息是否還有這般心情”

我微眯了眯眼睛,難道是姬氏之死?他到底念著相識之情,我又何必因為看不慣而處處與他過不去,想到此處,也消了氣焰:“衍玉糊塗,請先生恕罪”

“你倒變的快,堂堂公主……”他應該是想好好挖苦我的,又似乎想到了什麽,便改口道:“算了,今日饒你吧。”

“先生所報之事是……?”

“自你走後三日,姬夫人便亡故。在下也正欲收拾藥物離去,卻是趙宮來請,說太後不大好。在下趕去,試過脈象,以知。不久矣。又三日便滴水不進。之後兩日便……薨了。”

秦之炎最後兩個字一出,我頓時覺得眼前一花,天地都旋轉著衝著腦袋砸來……

“家主”綠茵拉了我一把,將我穩住,秦之炎欲伸手攙扶,不料被綠茵一把擋住,後邊的侍人也紛紛上前,我揮揮手,示意她們退下。苦笑一聲:“是了,早該想到的。是祖母。”

“公主節哀”

“多謝先生風塵趕來相告,一路辛苦。綠茵,重金謝過先生。”

綠茵還未答話,秦之炎長袍一揮:“在下不為謝來,既然你以知曉此事,那我們便就此別過。後會有期”

“你不是說要同行?”綠茵扯著脖子喊他

一騎駿馬,不曾回顧,飛揚而去。

“綠茵,我雖不能親送祖母,但禮還是要守。從現在開始,為我換成素麻衣,三日不食。凡趙人,禦馬者同我,其餘腳力人,隻著素衣便是,飯食不減”綠茵將我扶上車,傳了令,又為我更上素服。見我斷斷續續止了哭聲,才放心去安排其他事物。

昏沉著、也不知過了多久,綠茵入車喂湯:“家主,以過三日,吃點東西吧”見我搖頭又道:“太後在天有靈,亦不忍心看家主如此”

我搖頭:“讓我多守一日吧,作為未在身旁儘孝的懲罰”

“家主,大姑姑不在,命我服侍好您。歸楚之後,萬事還需您親自定奪。您不吃不喝,萬一病倒,綠茵就是萬死也難周旋啊”

“你何時聽過誰的話?平日讓你學著理家,你隻顧貪玩,如今怕了”知道她激我,便勉強打趣她,以證明自己狀況還不錯:“放心,我沒事,明日多吃點就好了”

綠茵忍著淚這才算罷:“如此,我便隨家主再守一日禮”

“這是我自己的事。不是國孝。今日一切恢複如常。你也不例外”

我這邊話音剛落,前麵突然聽見軍士一陣吵鬨聲。車馬也驟然停了,我問綠茵:“可是到了飯時?”

“都吃過才啟程。想事遇上事了,我去看看”綠茵說著已經溜身下車,不一會就氣喘籲籲的回來了:“家主,前麵巷口,有個本地大戶,祖上曾葬在魏國,他夜裏有夢,說是祖上思念家鄉,故此選日遷墓回國,欲葬於前方祖陵之中。剛才,他和我們都行路至此巷口。正巧此路甚窄。須有一方避讓才可。那大戶家的棺槨厚重,避讓不及,這才遭了軍士的辱罵鞭打”

“還打傷人家?嚴重麽?”

“軍士氣剛,難免易怒。隻是,那家有個孩童,觀其模樣,不過十歲,然嘴齒淩厲至極,如今倒對那軍士不依不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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