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國月圓 最後一麵(1 / 2)







楚國都城的夜晚,月亮格外的圓。

“玉兒”小師父推開驛館房門,愣了瞬間,笑問:“你這是乾嘛”

“還可以吧”我收回望向圓月的眼垂眼看了看身上的太監宮服:“我今夜就穿它睡了,省的明日一早起床困難,誤了入宮的時辰”

“我還擔心你睡不好!看來是我想多了”他走進來,遞給我一個白色瓷瓶:“之炎給你的”。見我沒有接,他展了展眉頭,順手放到驛館原色的木案上:“他說你皮膚榛細,受不得馬鞍又臭又硬,定然是傷了,讓我給你帶上藥”

“這點小恩小惠就把你收買了”我頭也未抬,整理收拾著身上的衣服

“玉兒,其實……”

“好了!”瞅了一眼那個白色瓷瓶:“不要再說了”

“之炎他隻是嘴上不饒人而已。其實……他對你……還是照顧的,那些可能都隻是氣話……”

“小師父!”我打斷他的話,抬起頭正視他的眼睛:“你們打算瞞著我的?對麽?”

“玉兒”這次換他躲開我的眼睛,低頭看著自己的腳:“我有預感,這是一個環環相扣的陷阱。我們不知道對方的目地和手段,貿然卷進來,我真的擔心你會受傷害……我承認我的私心,我不想讓你冒險”他抬起頭,扶住我的雙肩,情緒開始激動:“我知道單憑我的預感、就讓你放棄救你父王、是件很荒唐的事、可是我真的很擔心!我真的很怕失去你”

“我也有預感!我覺得這件事和秦之炎脫不了關係!”

“玉兒”他有些無可奈何:“我知道你對炎兒有些……”

“這不是偏見!是預感!為什麽他打著去秦國的幌子隱匿在韓國?為什麽他要和嫻之見麵?為什麽他急不可耐的希望我卷進別人的圈套!?他說他的陰謀我們馬上就可以看到,難道這些你都不關心麽?!還有!最重要的是、為什麽他對衛老前輩的死仿佛根本就不在意不驚訝!或者說,他早就已經做好了這件事會發生的準備!”

“你是說……是之炎害死了前輩?……”

“小師父沒有這樣的感覺麽?”

“我不知道”他轉了臉,目光閃爍

“你不知道!但我知道,前輩武功蓋世,天下有能力害死他的人寥寥無幾!”小師父已經被我說動,眉頭微皺的思索:“我已經派勇子跟隨綠茵入墨家深山。他會找機會開棺驗屍的。”

“之炎就算心性浮躁,也不至於會殺了自己的嶽丈”

“你忘了他們原是仇人麽!小師父,我知道你重情重義,將他視做親生兄弟,可是,他已經不是當年那個孩子了!這些年、他招籠各路人馬、意圖何在你不是不知道!凡擋他道者、無人能活、這些你總是選擇視而不見!你不可以再隻管寵溺、而無視他的罪行!他現在眼睛裏隻有仇恨!惹急了,連你我都要害!”

“是了,他已經不是孩子了……當真時如逝水,無從回頭麽……”他一臉茫然,竟有些挫敗之氣

“小師父,請你也相信我!我不要求你做什麽,我隻要你遠離他!暫時不要相信他!隻是暫時,等真相浮出水麵,隻要與他無關,我們還像從前那樣,我一定待他像芻兒一般!我保證!可以麽?”

“我明白了”他垂下扶在我肩頭的手:“那你休息”說完轉過身步履艱難的往外走著。突然,隨著“呃……”的一聲,桌角的的藥瓶應聲跌落,小師父身體緊躬著像一隻蝦

“小師父,小師父你怎麽了”

“沒事”他的手緊扣住桌角撐住身體,直到我跑過去扶住他:“剛才一陣莫名刺痛,現在好多了”他安慰著我,額上卻已經滲出豆大的汗珠

“對不起,你身體尚未恢複,又讓你……”

“我沒事”他搖搖頭:“好多了,真的”

“快坐下來”我扶他坐下

汗珠迅速侵占著疲憊的臉龐,卻還帶著安心的笑容:“好多了,真的”

“別說話了”

片刻,他身體似乎輕快了不少,穩了穩身體:“今天的藥忘記吃了,我先去吃藥”說罷,他脫離我的手,移動腳步而去,落寞的背影,讓我莫名的想哭。

“你安心休息、照顧好自己!這樣才不會耗我心神”

“好”我應下點點頭。

他不忘給我一個微笑。隨後關上房門。

第二日午,我與小師父各自一身宦服,跟在大公公身後,順利的進入宮中。

“大公公”一聲熟悉的聲音飄來耳際,我不自覺的緊了緊手,分辨的出,是子悍的聲音

“老奴見過公子,見過黃丞相”看來,旁邊那雙腳是黃歇無疑

“大公公不在寢宮好好侍奉父王!這是去哪了?”

“這不,大王突然想吃新鮮的果子,老奴便帶著孩兒們去挑選了些”

一雙金絲靴走到我麵前,似乎是看了一下托在容器裏瓜果:“今日晨時,本君不在,父王可都按時吃藥了?”

“是,贏夫人勸著的”

子悍長“恩”一聲:“去吧,好生伺候著”

“喏”

奇怪!我居然沒有一絲害怕!反而很想讓他知道我是誰!然後享受的看著他受到驚嚇的模樣,可我沒有做,至少不合時宜。

我們繞過政堂,到了寢殿門口,小師父停下腳步麵對我:“進去吧!我在外麵守著!”

我點點頭,扯出一個微笑,好讓他放心

“有人會守著!公主,公子,放心隨老奴來便是”

我對小師父點點頭,他扯了個僵硬的笑臉,一起踏進門檻,寢宮的擺設極為眼熟,仔細回想,格局設計竟是像極了母親的永闕殿

“父王……”眼前的老人頭發已經白了大半,眉間皺成一團,蠟黃的臉上多了不少斑點,眼睛緊閉著,布滿胡須的嘴巴微微張著,乾枯的手臂隱進寬大的袍子裏,搭在錦榻旁。我上前抓住那雙蒼老的手:“父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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