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斯愛妾被殺一事,惹出不小動靜,朝堂巷間議論紛紛。華陽太後大怒,卻是未做任何實質處置,一紙敕書罰我閉門思過。如此,我雖兩耳不聞窗外事,卻不必再擔心小師父有何不測。
與嫻之的這筆交易很值!
畢竟,秦王都要對華陽太後言聽計從!
李斯似乎也看的明白,以身體不佳為由,閉門謝客至今,似乎是在養精蓄銳。而巫少更是不聞世事,整日宴飲歌舞,醉生夢死。
這期間秦國猛將桓齮帶兵東出上黨,越太行山,自北路入趙,進攻趙國
聽到這個消息,我心漸漸安定,想來,韓國無險,小師父不久便會被釋放。
八月末,夜以微涼,一位黑衣鬥篷的女子突然現身韓府。不是別人,正是那夜為我開門的侍女,如今巫府的女主,木槿!
“巫夫人深夜前來,不知所為何事”我驚訝之餘,還是迎過她
那女子捧出一份帛書,遞給我:“夫君不懂武功,出入韓府又多有不便。所以命妾身前來送信”
我展開書信,是一些隻有我能看懂的簡體字:“韓非之險,尚未完結。你且寬心,明日子時,十裏長亭,務必要去!”
“巫少搞什麽鬼”我一時摸不到頭腦
“夫君說,夫人不必多問,帶齊家眷,依言而行即可”
“他現在想到走了?可小師父已經入獄”
“夫人心情,夫君甚為體諒,夫君定會為夫人周旋,還望夫人靜候佳音”
我看了一眼手中的書帛,對木槿點點頭:“我知道了”
說到底,我還是決定信他的,也隻能相信他。
“既然如此,妾身告退了”
“巫夫人”我喊住她:“還未來的急恭喜夫人”
她茫然回頭
“恭喜夫人守得雲開見月明”我作揖
木槿羞澀而笑,霎時讓人如臨四月溫柔天:“也願夫人上卿早日脫困”
我輕輕點頭示意,她隱在夜色,一閃而去
……
第二日晚,我如約早早來到十裏亭等候,顧右盼,卻始終未見人來
眼見天快亮了,才看見隱隱約約看見有個黑衣人踉踉蹌蹌的向這邊而來
“巫夫人?”我試著喊她:“可是巫夫人?”
那人聽到喊聲,疲弱的回應一句:“韓夫人”
“快,是巫夫人”我們快速迎過去
倒在草影裏的木槿,似乎極為虛弱:“韓夫人,馬上回府,就當什麽事都沒發生過”
“這是怎麽了?一會而兒讓我來此,一會兒又讓我回府?”
“夫人不必多問!快快回府就是”天色太黑,我看不清她的神情,隻是手掌碰上她的臂膀,聞她低哼一聲,而我的手間一片潮濕
“你受傷了”“來人,掌燈”
“韓夫人”
黃色的火把下,她一身緊身黑色夜行衣,發絲零落,麵龐慘白,左手緊緊抱住右手臂膀的傷口下方,那傷口足有四寸,還在不斷滲著鮮血,白色的骨頭暴露在外,甚是猙獰。
“你怎麽會傷成這樣!巫少呢?巫少是不是遇險了?!他在哪?”
“夫人不要問了”
“我怎麽能不問”我蹲下身與她相視:“巫夫人,到底出了什麽事”?!
“夫君說過,不能告訴夫人”
“糊塗!你都傷成這樣,巫少肯定是遇險了!我想夫人也不想看到自己的夫君有難!夫人也最該清楚,現在隻有我能幫他”
木槿定定的看著我,片刻:“夫君沒有救錯人,夫人果然有情有義,請受妾身一拜”
“救我?”我扶住她:“這到底是怎麽回事?”
“夫君謀劃一月,隻等月末天黑無月,以期劫獄救出韓非!送你們夫妻二人離秦。不想錯信趙高,被其出賣!劫獄途中,被廷尉姚賈、守領姚奉帶兵包圍!夫君見勢不好,讓妾身務必殺出重圍,趕來相勸夫人回府,省得日後遭受牽連”
“劫獄?”我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搖晃著站起身,險些喘不上氣:“這個巫少,又要壞我大事!”
“家主,阿蒼還未歸還,我們人手不夠!此事,恐怕有險!”恰兒急忙相勸
“再險也要救出巫少和小師父”
“家主,恰兒姑娘說的對,我們人手不夠,必須智取,不如派人入宮,向太後王後求救”
“劫獄以成,王後她們縱然有心袒護,恐怕也來不及了”“俏蓮和恰兒,你們二人帶上緣兒,先護巫夫人出城,待阿蒼回來,立刻來救!”
“喏”
“勇子,派人入宮告知王後如今情形,務必讓她想辦法拖住秦王得知獄中情形”
“屬下親自去”
“不,你還要跟我們一起衝出去,立刻清點其餘人,隨我走”
“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