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的狠絕(1 / 2)







連綿陰雨隨著心情下了整整十日,天氣這才緩緩放晴,這日,勇子踏著一靴泥汙,匆匆忙忙跑進殿內,壓低聲音稟報:“有人自稱楚王熊啟的親衛,家主見是不見”

“快請進來”我心中‘咯噔’一聲,知道終於等到了,邊思索著,立刻下榻尋鞋,披上外袍匆匆迎出外閣

來人三十幾歲的模樣,一身市井小民打扮,生的體魄健壯,麵貌清秀,仔細看來,似有幾分麵熟,他見到我時,眼睛一亮,立刻跑儘兩步來到我麵前,跪地行軍禮:“小人見過公主”

“將軍快快請起”我本想虛扶一把,不料,他卻猛然抓住我的手,硬是從手底塞過來一個物件

“快點,在這裏”此時,一眾穿盔帶甲的士兵已經繞過院子,闖了進來,二話不說便將長矛刺穿了布衣男子身體,男子睜大眼睛,死死的盯住我,最後直挺挺的倒了下去

殿內所有人鴉鵲無聲,我身邊的侍女也好像見慣了這等場景,竟沒有一個人麵露異常

“夫人恕罪”一位秦軍將領模樣的人出列上前,對我施禮:“此人乃別國奸細,化妝成送菜仆人混進王宮,意欲行刺,幸好被末將及時發現,一路尾隨,斬殺至此。驚嚇到夫人,還請夫人恕罪”

我推開勇子,直麵一眾秦軍:“人都死了,我也不便與你們爭辯什麽!將人帶出去吧”

將領揮了揮手,兩個士兵立刻上前,將人拖了出去,沿路拉出一條長長的血跡。將領再次向我施禮:“不知末將未到之時,此人可對夫人說過什麽”

“什麽都沒說,他剛剛施禮拜見,便被你們闖進來斬殺,這裏所有人都可以作證”我環顧滿屋侍從,眾人鴉雀無聲

“如此,末將告辭”

“等等,我見方才那人,身形魁梧,手有老繭,卻臉色慘白,而且操一口淮北楚音。應當是受過傷的楚國軍人,可楚國軍人,為何會闖進這裏,敢問將軍是不是楚國發生了什麽大事”

“夫人慎言,楚王以死,楚國以滅,何來楚國大事!”

“你!”

我伸手擋下就要衝上前的勇子,微微皺眉,看向那威武秦人,他隻輕掃了勇子一眼,並不做搭理,有力的雄音中不乏輕蔑:“此人隻是尋常細作,並非敗楚軍人,而且前朝大事,更不是夫人該過問的,夫人好生修養,末將告辭”

我雖怒火撞擊胸膛,卻實不願與他再費口舌,冷冷別頭望向侍從:“送將軍”

“喏”

“你們幾個,將這裏收拾乾淨”我指著剩下的侍女,吩咐道。

“喏”

“勇子,你扶我進去”

“喏”

勇子將我扶進內閣,擋住外閣視線,我小心拆軸解信,卻見小小三寸錦帛上,密密麻麻寫滿小字,內容如下:

自壽春城破,楚王負芻,以死做謀,寡人臨危奉詔,登位為王,然,寡人終究無才,近日頻頻失利,致使楚國山河一破再破。寡人愧對王弟以身做謀,為國身死。如今寡人亦深感有心無力,而王弟曾言,王妹雖為女子之身,卻有將軍之才,他日定可擔當一國之師。寡人對此亦是深信不疑,還望王妹忘記你我從前恩怨,手足同心,共守江山。王弟曾言,王妹會在他大葬之日,逃出郢都,寡人為表誠意,以於信至之日,便將楚國三千精兵於郢都城下接應王妹。寡人亦會自信出之時便祈告上天憐憫,願此信順利交付王妹之手,不使我楚再添危難!還望王妹慎謀,早日成功脫身,不使我大楚男兒絕矣。

王兄,熊羋氏啟親筆

……

我將書信捧在胸口,靜靜的傾聽著那裏‘砰砰砰’的跳動聲……

“此信甚為蹊蹺,一來毫無信物,無法甄別書信人的身份。二來,他熊啟素來對家主冷眼旁觀,如今突然施救,定然沒安好心”

“不,這是熊啟沒有錯”我抬起頭,望向勇子:“畢之說過,為了楚國,為了楚係一族,他什麽都能放的下!”

“那……信上說的三千衛兵也是真的嘍”勇子多日愁悶的眼睛裏閃出難得的欣喜:“也就是說,隻要家主能順利逃出這裏,便會安全了”

“不到萬不得已,我們絕對不能主動聯絡他們”

“為何?”

我垂下頭,將書信扔進了火爐裏,熊熊烈火瞬間伴著青煙躥出火爐,映著臉龐火熱:“秦王一會兒,應該還會親自過來查問,甚至搜宮,若被發現任何異樣,不光你我性命難保,前來接應的楚國兵士會被斬殺,就連郢都城下的百姓,都有可能因為秦王的一個不放心而慘遭牽連!”

“可是……”勇子還要說什麽,卻聽見殿外傳來侍女向秦王問安的聲音。

我立刻翻身上榻,與勇子對視一眼,勇子會意,拾起我外袍的一角扔進火爐裏燒焦

“這是什麽味道”秦王奔進殿中

“小奴拜見王上”勇子呈衣而拜

秦王快步走進來,坐到榻前來,抓住我的手:“今早還好好的,怎麽此刻臉色又如此慘白”他說著,伸手拭去我額頭細汗,見我無話,隨後皺緊眉頭扭頭去問勇子:“你說,發生了何事!”

“回稟王上,方才有位楚人自報家門,求見我家家主,家主便請他進到殿內,誰料這話還沒說上一句,侍衛便衝了進來,二話不說當場斬殺來人!家主尚在病中,本就心緒不寧,今日又見了許多血,加上那人自報是楚人,家主這進殿之後就開始胡思亂想,剛才還差點碰倒了火爐,燒了最愛的這件海棠白紗裙,這下更是滿口胡言亂語,說……說楚國出事了,公子熊啟出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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