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妒忌(1 / 2)







薑舒渾渾噩噩睡了一日,到傍晚才恢複幾絲精神。

勉強用了半碗飯後,她神色懨懨的靠在軟榻上看窗外的竹林。

暮色沉沉,竹林被即將到來的黑夜籠罩,看不清模樣,隻聽得風拂過竹葉的‘沙沙’聲。

方醫女說夫人不能見風。檀玉上前關了窗戶。

薑舒幽怨道:我都悶了一日了,不讓下樓也不讓吹風,我會被悶死的。

呸呸呸,什麼死不死的,夫人一定會長命百歲的。

噗——薑舒被逗笑,心情好了些許。

楮玉端著剛熬好的藥進屋:夫人,該喝藥了。

看著滿滿一大碗黑乎乎冒著熱氣的藥,薑舒痛苦的蹙起了眉。

我覺得我已經好了,不用喝藥了。

好沒好得方醫女說了算。楮玉端著藥寸步不讓。

薑舒撇嘴,可憐巴巴的說好話:好楮玉,你去找方醫女拿點藥丸,我一定乖乖吃。

楮玉不為所動:方醫女說了,藥丸的效果不及湯藥一半,夫人要想好的快,就得喝湯藥。

從早上到現在,薑舒就喝了一遍藥,還是趁她迷糊不清時半哄半灌下去的。

現如今薑舒清醒著,想讓她喝藥怕是不容易。

正僵持著,沈長澤同程錦初來了。

這是在做什麼

見楮玉端著藥,檀玉拿著蜜餞,而薑舒一副如臨大敵的模樣,沈長澤感到納悶。

程錦初也麵露不解,好奇的望向薑舒。

薑舒身著荔枝色散花水霧緞寢衣,慵懶的倚在降香黃檀軟榻上,青絲披散僅用一根白玉簪挽了一半,未施脂粉的臉上顯露出病態,卻絲毫不影響她的美,反倒增添了幾分弱柳扶風我見猶憐之感。

便是程錦初一個女子見了,也心生憐惜,更遑論沈長澤了。

果然,程錦初扭頭,瞧見沈長澤一雙眼都看直了,幾乎粘在了薑舒身上。

夫人不肯喝藥,侯爺快勸勸夫人吧。楮玉機敏求助。

沈長澤緩步走過去,接過楮玉手中的藥碗,在軟榻前坐下道:我喂你喝。

薑舒搖頭:太苦了,喝不下去。

良藥苦口,喝完吃顆蜜餞就不苦了。沈長澤耐著性子哄。

薑舒抿緊了嘴巴,不說話也不喝藥。

沈長澤愕然,沒料到薑舒生病竟如此孩子氣,一時之間手足無措。

被忽略的程錦初環顧屋內,見羅床壁櫥、妝台桌椅皆是梨木黃檀,窗紗床帳全是綾羅錦綢,茶壺杯盤都是羊脂玉瓷……處處都透著精致奢雅。

她知道薑舒富有,卻不知她竟富有到這種地步。

程錦初又驚又妒,還有幾分羨慕。

薑舒注意到程錦初的神色,唇角微揚。

程錦初打量完,視線落到沈長澤手中的藥碗上,幽聲開口。

我小時候也怕喝藥,每次我娘總要哄我很久。可後來,我娘走了,再也沒有人耐心哄我喝藥。

沒娘的孩子像野草,我忽然就不怕苦了,再苦的藥也能一口氣喝完。

妹妹到如今還不肯喝藥,是一直都有人哄吧。程錦初說完,露出豔羨又落寞的笑容。

在邊關的六年,她也曾受傷生病,每次喝藥時她都端著碗一口氣喝下。沈長澤從不曾哄過她,喂過她。

她不明白,什麼都不做的薑舒,為何總能輕而易舉的擁有一切。

尊貴富有的身份,疼愛她的爹娘,憐惜她的夫君……

她什麼都不做,卻什麼都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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