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一早,沈長澤同薑舒從桑岩莊出發,去往岑河莊。
兩莊間隔不過三十裡路,午時前便到了。
與桑岩莊不同,岑河莊的莊管是沈母的遠房子侄。
侯爺夫人一路勞頓,快快進莊休息用飯。莊頭趙德柱滿麵笑容的將兩人迎進莊。
許是收到了消息,趙德柱有所準備。
豐盛的膳食,乾淨的屋子,毫無紕漏的賬冊。
薑舒明白定是沈母派人給趙德柱通風報信了,什麼也查不出。
但她早有耳聞,趙德柱此人荒淫好色,借著莊頭的身份和侯府的名頭淫人妻女,作惡無數。
是以在進莊前,薑舒命霍衝和檀玉離開隊伍,悄摸去暗訪莊戶。
天氣太熱,我乏了,先就到這兒吧。薑舒放下賬冊起身。
隔著薄紗屏風,趙德柱色眯眯的盯著屏風後的倩影,腦中遐想連篇。
這屏風是趙德柱特意準備的,薄透可見人影,惹人臆想。
起身離開的薑舒察覺到一道灼人的視線,她回頭往屏風看去,看到趙德柱在探頭窺視。
簡直色膽包天!
薑舒狠狠皺眉。
怎麼了沈長澤順著薑舒的視線看去,也跟著皺起了眉。
趙德柱好色一事,薑舒同他說過。但他沒想到趙德柱竟如此大膽,連他的夫人也敢覬覦。
沈長澤惱了,當下便要發作。
薑舒攔下了他。
回到屋中後,沈長澤氣惱的問:你為何攔我
薑舒抿唇道:我若不攔,侯爺打算如何
自然是興師問罪教訓他。
再是遠親,敢對他的夫人不敬,也不能容忍。
以何罪名教訓
覬覦侯府夫人乃大不敬。
可有實證如何服人
沈長澤默了。
隻是隔著屏風看了一眼,算不得憑證。
再者,侯爺又打算如何教訓薑舒咄咄逼問。
對付趙德柱這種老色鬼,訓斥責罵不痛不癢,小懲小罰無足輕重,根本無法遏製其惡行。
要處置就得處置徹底,讓他再無作惡可能。
傍晚時分,霍衝和檀玉回來了。
侯爺,夫人。這是莊上佃戶所述趙德柱的罪行。霍衝呈上一疊紙張。
沈長澤接過,認真翻看。
五年前六月初八,趙德柱打傷王老爹,強占了王老爹年僅十四的女兒,強娶為妾。
四前年二月初三,趙德柱侮辱李梅娘,李梅娘不從,被逼跳河自儘。
四前年臘月初五,趙德柱強納陳秀娥為妾被拒,與陳秀娥未婚夫林磊起了衝突,後挾私報複讓林磊雨夜巡莊,致林磊被山上滾石砸斷腿,落下終身殘疾……
去年四月十六,趙德柱趁張大下地農忙,潛入張大家中奸淫其孕妻,致其胎兒流產。
沈長澤一張張看下來,麵寒如冰,額頭青筋暴起。
霍衝和檀玉靜立著,麵上皆是憤怒憎惡。
這些罪狀,是霍衝拿著沈長澤的令牌,挨家挨戶的去詢問,檀玉一筆一字記錄下來的。
一開始莊民都很抗拒,怕侯府包庇趙德柱,反而為難他們不敢說出實情。
霍衝和檀玉費儘口舌,才勸得莊民們半信半疑的開口。
他眼裡還有天理王法嗎!沈長澤怒不可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