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年,他也是這般將薑舒迎出薑家,送上喜轎,騎著高頭大馬將薑舒迎娶回靖安侯府。
如今場景再現,隻是迎娶薑舒的人不再是他。
往事一幕幕,如岩漿般湧來,灼燙的沈長澤說不出話來,心痛如火炙刀絞。
起轎!一聲高喊,儀仗開路,喜樂齊鳴。鬱崢騎馬領著身後花轎,熱熱鬨鬨的回璟王府。
沈長澤目送花轎遠去,待瞧不見了,黯然轉身離開。
此次鬱崢大婚,宴請了滿朝文武,卻唯獨沒有請沈長澤。是以沈長澤沒法兒去王府觀禮,隻能來薑宅外瞧上一眼。
是送彆,也是告彆。
往後若再見,他便得喚璟王妃,行跪拜禮了。
喧鬨人群無人留意沈長澤,津津樂道的談論著那係著紅綢花,綿延數裡的嫁妝。
天,這麼多嫁妝,幾輩子也花不完了。
七年前薑家嫁女時我也曾見過,當時好像沒這般多嫁妝。
那是自然,從前嫁的那是靖安侯府,如今嫁得是璟王府,自是不一樣。
先有聘禮後有嫁妝,璟王下聘時送來的聘禮,比靖安侯府當年多出數倍,根本沒得比。
這倒也是……
沈長澤雖已離開,但這些話還是隨著風飄進了他耳朵,令他自慚形穢,無顏反駁。
暖陽高照,沈長澤卻覺遍體生寒。微風和煦,沈長澤卻覺呼嘯的胸膛空疼。
可無人在意他的悲喜,所有人都在歡笑。
今日鬱崢大喜,所過之處擠滿了看熱鬨的百姓,鬱崢備了諸多喜糖紅包,沿途撒放,全城共歡。
迎親隊伍一路熱鬨到璟王府時,已近吉時。
鬱崢下馬,將薑舒牽出喜轎,喜娘把牽巾遞到他們手中,薑舒同鬱崢各牽一頭,在楮玉的攙扶下進入王府。
皇室大婚禮儀規矩繁多,薑舒的腦子被耳邊喧囂吵的懵懵的,隻知道跟著鬱崢走,按喜娘的提示做。
兩人走進喜堂,皇帝與毓貴妃高坐上首,下首兩旁或坐或站,擠滿了觀禮的皇親百官。
拜完天地拜高堂,隨著禮官的那聲‘拜父母’,婢女送上紅蒲團,鬱崢同薑舒跪下,向皇帝和毓貴妃行拜禮。
見鬱崢終於成婚,皇帝和毓貴妃滿麵慰笑,記掛多年的心事終於了卻,兩人隻覺舒暢無比。
拜過父母,接下來便是夫妻對拜。
墨眸凝視著頂著喜帕的薑舒,鬱崢心喜如蜜,俯首對拜。
禮成,送入洞房!禮官高唱。
鬱崢用紅綢牽巾引著薑舒,在喜娘的攙扶下,一路往主院新房而去。
鬱瀾鬱源等人歡笑著跟進新房,看他們共飲合巹酒,滿懷期待的等著鬱崢挑開喜帕看新娘子。
終於,合巹酒喝完,鬱崢拿過喜稱,輕挑開喜帕。
隨著喜帕揭開,薑舒的麵容顯露於眾人眼中。
麵若桃花膚如脂玉,眉似遠山眸若星辰,玲瓏俏鼻下櫻唇微彎,含著如蜜笑意,皎若雲間月。
鳳冠映襯下的薑舒,美的懾目奪魄,令人看呆了眼,一時之間新房中鴉雀無聲。
鬱崢知道今日的薑舒會很美,但沒想到這般美,美的他想將她藏起來,不給任何人看。
沒了喜帕的遮擋,薑舒終於能瞧見鬱崢了。
她輕輕轉頭,望向身側的鬱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