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婉若說的沒錯,將話說出來後,鬱承心中舒坦了很多。
殿下受苦了。謝婉若低頭,與鬱承額頭相抵,一滴熱淚滴落到鬱承臉上。
鬱承心頭一滾,伸手將謝婉若擁入懷中。
還好有你和晧臨,否則我……
鬱承喉中哽了哽:在端州的時候,我每天都看見有人死去,看到百姓身染疫病無家可歸,絕望又期盼的望著我的時候,我徹底明白了君王的責任。
不是追求權利尊榮,不是扶持母族,不是滿足一己之私。而是讓天下太平,百姓安居樂業。
那個時候,我很想你晧臨。
所以才寫了那封家書。
在活下去和吃飽穿暖麵前,權利爭鬥尊榮地位顯得無比可笑。
謝婉若雙手環住鬱承的腰,腦袋輕靠在鬱承胸膛,安靜的聽他訴說。
鬱承手掌撫摸著謝婉若的麵頰,將積壓在心底的話說出來後,心中沉鬱消散許多。
他長出一口氣,想起了對謝婉若的承諾:荷花正盛,我們去莫愁湖賞荷吧。
謝婉若道:不急,殿下勞累這麼久,先好生歇息幾日吧。
皇帝給了鬱承半月長假,今日才第一日,拖著疲累的身體去祭拜曹太師,又與皇後起了爭執,鬱承身心俱疲,需休養生息。
謝婉若總是這般體貼溫柔,讓鬱承眷賴不已。
婉若。鬱承心緒湧動緊擁著謝婉若,像溺水的人抓著最後一根救命稻草。
人人都豔羨他身份尊貴,生來就是太子,可又有誰知道他心中的苦楚。
謝婉若就像春日裡的和煦暖陽,給予鬱承足夠溫暖的同時,又不會灼傷他,成了他孤寂生命中的唯一慰藉。
若非謝婉若,鬱承真怕自己熬不下去。
可幸好,他有她。
炎熱的夏日午後,兩人在屋中深情相擁,倚躺在軟榻上昏昏欲睡。
突然,一聲嗬責自院中響起,伴隨著響亮的巴掌聲,驚醒了屋中兩人,謝婉若和鬱承急忙起身。
你是個什麼東西,也敢攔本宮的路,滾開。曹慕雪倨傲輕狂的嗬斥開攔路宮婢,拉著兩個孩子往裡走。
你又在鬨什麼。鬱承站在廊下,看著盛氣淩人的曹慕雪,眉眼中都是厭嫌不耐。
然見到鬱承,曹慕雪卻是欣喜不已,待看清鬱承麵上的嫌惡後,曹慕雪委屈怨憤道:晧言他們想父王了,吵著要見你。
說著,曹慕雪鬆開了牽著孩子的手。
父王。兩個孩子朝鬱承奔過去,一人拉住他一隻手。
鬱承低頭,看著純真無辜的兩個孩子,心緒複雜萬分。
想到自己兒時,鬱承眸光幽暗,摸著兩個孩子的腦袋道:你們怎麼不聽母妃的話這個時候該午睡才對。
鬱晧言道:我想父王了,妹妹也想,我們都好久沒聽父王講故事了。
鬱承昨日下午才回到上京,向皇帝呈稟完端州事宜時天色已黑,便直接來了謝婉若院中安歇。
今日一早去上了朝,末了同皇後出宮去祭拜曹太師,是以還未見過曹慕雪母子三人。
曹慕雪走近道:自表哥去端州後,他們日日都問我父王什麼時候回來。昨日聽聞表哥回來後,他們就一直等著盼著,等到今日著急了,我怎麼哄都沒用。
兩個孩子仰頭眼巴巴的望著鬱承,緊拉著他的手不鬆開。
謝婉若適時出聲道:殿下去吧。
鬱承聞言,側頭歉疚的看著謝婉若。
謝婉若溫和笑笑,示意她不在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