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婉若喂鬱承喝完藥,鬱晧臨趴在床邊同鬱承說話,屋外忽然響起行禮的聲音。
是皇帝來了。
隨著屋門打開,皇帝進屋,謝婉若趕忙起身行禮,鬱晧臨也喚了聲‘皇祖父’。
皇帝望向倚靠在床頭,麵色蒼白虛弱的鬱承,對謝婉若道:我同承兒說幾句話。
是。謝婉若帶鬱晧臨出了屋子。
皇帝在床前坐下,先問了幾句鬱承狀況,鬱承回答一切都好。
頓了頓,皇帝話鋒一轉,沉聲道:你可知你母後和曹慕雪入冷宮之事
鬱承神色晦暗的頷首。
皇帝重歎:她們昨夜在冷宮懸梁自儘了。
什麼!
事發突然,鬱承半點心理準備也沒有。
怎麼會這樣……鬱承震驚過度,不敢置信的喃喃自語。
皇帝注視著他的神情,理性道:她們這般走了也好,乾淨也乾脆,省得拖累你。
天稷山行刺,鬱承義無反顧毫不猶豫為皇帝擋的那一刀,讓皇帝觸動又無奈。這些日子一直在為如何處置皇後與曹慕雪,才不會傷到父子之情而發愁。
如今這般,倒是最好的結果。
本就心有愧疚的鬱承聞言,心中猛然一顫,麵色‘唰’的一下更白了。安靜的倚躺在床上,脆弱的如紙人一般,仿佛一戳就會破。
過了許久,鬱承才道:兒臣想求父皇一事。
何事
兒臣想將母後和慕雪好生安葬。鬱承喉中哽澀,心口窒痛。
不論如何,她們倆人一個是他的母親,一個是他孩子的母親。不管她們生前做了什麼,如今人死萬事休,他隻想給予她們最後一份體麵。
情理之中的要求,算不得多過分,皇帝答應了。
好好養傷,早日歸朝,大昭需要你。皇帝拍了拍鬱承的肩,起身離開。
鬱承望著皇帝的背影,對皇帝的隱晦之言和良苦用心心觸不已。
在這一刻,鬱承方明白,他父皇一直都是愛他的。隻是礙於曹家和皇後,不敢也不能表現明顯。
鬱承閉眼,痛淚從眼角滾下。
謝婉若進到屋中,見鬱承閉眼流淚,滿麵沉痛,心中已然猜到。
殿下。謝婉若抓著鬱承的手,有些擔心他身子承受不住。
鬱承睜開眼,淚眼婆娑的望著謝婉若,啞聲道:婉若,母後她們……走了。
謝婉若唇瓣動了動,不知該說什麼,略有些心愧的垂下眼睫。
她不是對皇後和曹慕雪愧疚,而是對鬱承。
鬱承慟痛過度,沒有注意到謝婉若神色微異,反手抓住謝婉若的手道:婉若,陪我去冷宮見見她們。
好。鬱承傷勢未愈,謝婉若也不放心他一個人去。
兩人換了身素衣,坐軟轎去了冷宮。
鬱晧言幾人還太小,鬱承怕嚇到他們,便沒有帶他們去。
見過太子殿下,見過娘娘。禁軍恭敬行禮,打開了冷宮大門。
謝婉若扶著鬱承,緩慢艱難的邁步進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