隊伍行了一日,天徹底黑下來時趕到鬱崢預計的青嶺山,在山腳尋了處平坦地安營。
追雲逐風帶領軍衛分頭行動,搭營帳,拾柴火,打水生火……
薑舒和鬱崢坐在火堆前,看追雲一邊煮湯一邊將冷硬的饅頭烤熱。
行軍趕路食宿從簡,不多時追雲就煮好了湯,逐風放了張幾桌,擺上一碟鹹菜,一盤饅頭並兩碗肉菜湯。
鬱崢將筷子遞給薑舒,兩人借著火光用飯。
飯後用燒好的熱水簡單洗漱過,兩人回到馬車休息。
這馬車是為趕路特製的,坐板白日可折收起來,夜裡打開平鋪成床板,鋪上被子便是一張簡易的床。
隻是車廂不足以隔絕冬夜寒冷,薑舒冷的直往鬱崢懷裡鑽。
鬱崢早便知道她會冷,讓冷星灌了兩隻湯婆子,全放到薑舒背後。
可即便如此,也難抵山野冷寒。
好在鬱崢全身溫熱,薑舒整個縮在他懷裡,過了一會兒終覺暖和了。
睡吧,明日天未亮便要起來趕路。鬱崢給她掖了掖被角。
薑舒應了聲,閉眼許久卻毫無睡意。
手臂壓的有些不舒服,她微微動了動,鬱崢低聲問:怎麼了
薑舒悶聲道:不知子宥可睡了,有沒有哭鬨。
這是他們第一次離開鬱子宥,自是放心不下。
鬱崢歎聲道:彆多想,過幾日他就習慣了。
薑舒說要同他來平陽時,他就料到她會掛念鬱子宥。隻是事分輕重,如今又已上路,無法回頭。
薑舒自也明白這個道理,沒有再多說,強迫自己收斂心神,平心靜氣入眠。
與此同時,上京皇宮。
素日裡安靜寧和的鐘靈宮,今夜哭聲震天。
毓貴妃抱著哭嚎不止的鬱子宥,不住的來回踱步拍哄。
然不論她怎麼哄,鬱子宥都哭個不停。
皇帝不解道:怎麼白日裡好好的,臨到睡前突然就鬨起來了
晚膳後皇帝還陪著鬱子宥玩了好一陣,覺得乖巧的很,可不料準備安歇時,鬱子宥卻忽然嚎哭起來,怎麼哄都哄不住。
毓貴妃叫來楮玉和奶娘詢問情況。
小世子平日裡可也是如此
頭一次進宮的楮玉和兩名奶娘,捏手垂頭小心翼翼的回答。
小世子平素隻有餓了困了不舒服時才哭鬨,甚少無故這般哭嚷。
那今天是怎麼回事皇帝沉問。
兩名奶娘嚇的渾身驚顫,不知怎麼回答。
楮玉大著膽子道:小世子許是想父王母妃了。
往日王爺和王妃白日雖會出府,但晚間都會回來陪小世子。
而今日,他們一個也沒有回來。
鬱子宥早已養成習慣,一直等不到父王母妃,才會哭鬨。
皇帝聽後緊擰著眉頭一言不發,毓貴妃歎了口氣衝楮玉道:你來哄哄,子宥對你熟悉。
是。楮玉應聲,從毓貴妃手裡接過鬱子宥哄慰。
聽到熟悉的聲音,聞著熟悉的氣味,鬱子宥盯著楮玉,止住了哭聲。
總算不哭了。
毓貴妃和皇帝大鬆口氣,準備讓楮玉帶鬱子宥去安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