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清鳶語氣擲地有聲,立刻將在場所有人都鎮住。
沉默了片刻,顧月柔才結結巴巴地打破了寂靜:“哪,哪有你說的那麼嚴重?”
“你說,我今日入宮請旨,是為了拒絕先皇賜婚。”顧清鳶一雙冷眸緊盯著她,“是也不是?”
“……是。”顧月柔被她嚇得不敢輕易應聲,卻又迫於她眼神的威懾力,不得不開口。
“你還說,國公府隻有月宗一個兒子。”顧清鳶步步緊逼,目光如刀,“可是?”
這句話,顧月柔不敢應,支支吾吾地解釋:“我是說,大哥他現在……”
“第一句,你毀壞衛王名聲,還造謠國公府。”顧清鳶卻不給她機會說下去,“第二句,尤其要緊!這句話若是落在皇上耳朵裡,他會覺得我們國公府心存怨懟,對他說的會護我兄長平安,視若無睹!”
這話說完,顧月柔麵色瞬間慘白。
她雙腿發軟,若不是母親扶著,隻怕已經跌倒在地。
當今聖上多麼嗜血好殺,眾人皆知,所以顧清鳶的話,絕不僅僅是簡單的恐嚇!
孫氏的氣焰立刻沒有方才那麼囂張,眼神閃爍著反駁:“姐妹之間說話,哪有你這樣揪著不放的?你分明就是刻意為難月柔!”
顧清鳶輕蔑地瞥了她一眼,轉身看向父親:“爹,我隻是為了維護國公府,教導妹妹,免得她出去亂說話,惹禍上身!”
“我沒有……”顧月柔還想要解釋。
“你沒有什麼?”顧清鳶再次打斷她的話,“你沒有說這些話,還是沒有這個意思?我今日入宮到底是去做什麼,沒有跟任何人說,你又是如何肯定我是去求賜婚?難不成……”
為了顧清鳶的名聲,鎮國公夫婦將他們入宮之事瞞得嚴嚴實實。
隻有他們一家三人知道,蕭梓鈞也大概能猜到。
所以,顧月柔能知道,要麼是蕭梓鈞跟她提起過,要麼是他們誰身邊有細作!
她故意停下,就是為了試探顧月柔的反應。
“不不不,我隻是猜測!”顧月柔驚慌失措地擺手,“是月柔的錯,月柔不該胡亂猜測姐姐的行蹤,也不該,不該……為了姐姐好,就盼著姐姐心願得償。”
“我的心願是什麼?”顧清鳶突然問。
“姐姐不是想,嫁給安王……”顧月柔有些不確定,瞧著她的目光道,“月柔便盼著姐姐能與心愛之人長相守。”
“那你就是說……”顧清鳶挑眉問,“我對先皇賜婚不滿嘍?”
“沒,沒有!”顧月柔麵色白的近乎透明,仿佛一碰就會碎掉,“姐姐誤會了,我真的沒有這個意思!”
“好了。”顧覃突然打斷了她們兩人的對話,“既然此事阿鳶無錯,道歉就不必了。”
孫氏雖然憤憤不滿,卻也不敢違逆他的意思,起身拉著顧月柔就打算走。
“慢著。”顧清鳶才不會讓她們母女就這麼全身而退,“爹,今日若是妹妹不得到懲罰,若是以後出去再口無遮攔,闖下大禍,可怎生是好?”
她很清楚,父親最重視規矩。
眾目睽睽之下,顧月柔惡意造謠長姐,且涉嫌對先皇不敬。
輕則掌嘴,重則杖斃!
眾人都等著顧覃的意思,顧月柔咬著唇,矯揉造作地低著頭,眼角滿是淚水。
“掌嘴二十!”顧覃正色道,“月柔,你好好記住今天的教訓,切莫再胡言亂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