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後隻能給了些銅錢,把人趕走了事。
“東家。”
李乙站在不遠處踟躕不動。
身邊的同伴推了他幾下,才拘謹地笑著走上前。
“呦,李乙啊。”
“可是乾了虧心事?”
“笑得這麼猥瑣。”
陳慶斜瞥著他打趣。
“沒有沒有。”
“我對東家忠心耿耿,怎乾的出那樣的事來。”
“但凡有一件,讓我天打雷劈,不得好死!”
李乙鄭重地豎起手掌發誓。
“這還差不多。”
陳慶拍了拍他的肩膀:“開春後給你安排個好差使,彆到處說。”
“去我婆娘那裡領東西吧。”
李乙眼眸發亮,激動地猛點頭:“誒!誒!東家我去啦。”
嬴詩曼坐在正堂一張高案之後。
桌上擺著名錄和賬冊,每當有人領取了歲俸,王芷茵就負責在上麵勾畫一筆。
李乙全家一起來的,老母和婆娘兩個進門前還喜氣洋洋的。
一跨過門檻,連忙垂下頭,大氣都不敢出。
“小人李乙,給夫人請安。”
“給夫人請安。”
坐在案後的是當朝公主!
她身上好像蒙著一層神秘而尊貴的光環,讓人不敢首視,高不可攀。
“李乙,你跟了夫君好些年了吧。”
嬴詩曼輕瞥了一眼賬冊:“去領一百斤粟米,兩罐燈油,肉脯二十斤,銅錢一貫半,麻兩匹,帛三尺。”
下人們飛快地行動起來,按照她的吩咐清點物資。
李乙驚訝地瞪大了眼睛。
今年怎麼如此豐厚!
“愣著乾什麼?”
“我夫人有的是錢!”
陳慶站在門口與老夥計們敘舊,聽見裡麵沒動靜,回頭喊道。
嬴詩曼瞪了他一眼,陳慶才笑著轉過身,繼續與彆人閒話家常。
“謝謝夫人。”
李乙這才回過神來,慌慌張張地帶領家人去把歲俸領了。
粟米、燈油、銅錢這些東西雖然加起來價值不菲,但都比不過那三尺輕薄的綢帛。
李乙的老母眼睛都花了,仍然舍不得挪不開眼。
他的婆娘更是如獲至寶,小心翼翼地捧在手裡,生怕一不小心就摔壞了似的。
一家人從屋裡出來,立刻迎來無數羨慕的眼神。
走出沒多久,就圍上一大群人,像是看稀世珍寶一樣,盯著三尺綢帛瞧個不停。
“彆伸手!”
“摸上灰了!”
“這是宮裡出來的寶貝,快拿開你的臟手!”
“不讓看了!”
李乙肩膀上扛著糧袋子,手上提著油壺,左支右絀好不容易才帶著家人擠了出去。
“瞧你們沒出息的樣子。”
“不就是一塊綢帛嘛!”
“宮裡出來的又怎樣。”
陳慶不滿地搖了搖頭。
嬴詩曼的嫁妝足足裝了三間庫房。
這還不算一些日常器具,以及田地產業之類的。
陳慶在大秦朝奮鬥了三年,積累的錢財加起來竟然抵不過結一次婚!
嫌我憊懶?
軟飯都吃不完,我為什麼還要努力呢?
“東家,您說得是。”
代郡跟來的老夥計陪著笑,豔羨得無以複加。
曾幾何時,陳慶還跟他們在一個盆裡吃飯,夏天光著膀子一起乘涼。
現在……
人家娶了公主,往來不是公卿即是貴胄。
活成了他們想都不敢想的樣子。
“下麵該誰了?”
嬴詩曼好聽的聲音從屋內傳來。
陳慶拍了拍身邊一人的肩膀:“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