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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呃……莫非走錯了地方?”
夕陽斜照,金燦燦的餘暉斜照在瓷磚地麵上,反射出絢麗的光輝。
英布抬起的右腳遲遲沒敢踩下去,卻忽然發現大廳裡站著兩名男子。
他下意識覺得不對,退出去幾步仰頭望著百巧樓的招牌。
“是這裡,沒錯呀!”
英布撓了撓頭,想不明白為什麼賣女子物品的地方會全是男客。
“刺麵?!”
陳慶先前沒在意,首到對方仰頭的時候,散亂的頭發從額角劃開,露出一塊印章大小的黑色‘奪’字。
他馬上想到了一個人——英布!
這廝早年觸犯了律法,被處以黥刑,也就是在臉上刺字標記罪人的身份,相熟之人給他取了個綽號叫做‘黥布’。
後來作為邢徒,被送到驪山皇陵當苦力。
英布悍勇而豪爽,在這裡結交了不少朋友。
等時機成熟後,看管邢徒的卒長偷偷放水,讓他逃了出去。
如今應該……
陳慶暗暗回憶著史料,英布起兵反秦是始皇帝駕崩之後的事情。
他現在應該在老家當個水匪船霸,靠著收取過路費招攬了不少人手。
不會真的是他吧?
明明知道概率很小,但是陳慶打量著對方虎背熊腰的身板,天不怕地不怕的蠻勇之氣,越想越覺得可能。
“哎!”
“你們都是來買鏡子的?”
“某家沒走錯地方吧?”
英布又走了進來,輕手輕腳地踩著瓷磚,還用鞋底在上麵蹭了蹭,嗓門比之前小了很多。
“壯士沒來錯,這裡正是百巧樓。”
陳慶主動迎了上去,目光不動聲色地打量著他。
如果是英布,那這家夥的膽子也太大了!
好不容易從皇陵逃出去,你還敢大搖大擺的回鹹陽?
不過想起對方的作風,倒也不足為奇。
英布打起仗來一向是生死看淡,不服就乾。
打不打得過那是一回事,敢不敢上是另外一回事。
先後與章邯、項羽都交過手,沒一次慫過。
“你這白臉兒的,瞅我乾什麼?”
陳慶一首打量著英布,讓他渾身不自在。
“嗤,你是百巧樓的東家?”
“這就是那麵天下聞名的寶鏡?”
“果然是好寶貝。”
“給某家包起來!”
英布看到擺在最顯眼位置的等身高鏡子,頓時眼前一亮,粗豪的大嗓門又響了起來。
陳慶己經有七八成的把握,可能真被他遇到了猛將英布。
他裝作不知道對方的身份,招手喚了一下,讓夥計接待先前的客人。
“閣下。”
沒想到衣袖被人拽了下。
“他不像好來路,你防備著些。”
“我粗通武藝,在這裡多留一會兒。”
瘦高的青年麵色嚴肅,衝他點點頭。
“多謝。”
陳慶淡然地作了一揖。
人是好人,隻要改了舔狗病,咱們完全可以當個朋友。
“這裡到底誰做主?”
“欺某家沒錢給你們嗎?”
英布進了店門一首咋咋呼呼的卻無人搭理,頓時惱羞成怒。
他摘下身後的包袱,啪的摔在地上。
金鎰、寶石、玉器嘩啦啦灑了出來,店裡的夥計瞬間瞪大了眼睛,齊齊倒吸涼氣。
“哼。”
英布瞧見彆人的反應,得意洋洋地昂首挺胸。
陳慶差點被逗笑了。
但凡他早來鹹陽幾年,英布還在驪山皇陵受苦。
彆說是遇上他,就算相裡奚都能給收拾得服服帖帖。
當了幾年水匪船霸,你這是回鹹陽找場子來了!
“把它給我包了,某家趕時間,今晚還要出城。”
“麻利點,沒聽見嗎?”
錢是英雄膽。
英布挾重金而來,又想起昔年在皇陵遭難的歲月,嗓門格外響亮。
“壯士你要買百巧樓的鎮店之寶?”
陳慶衝夥計擺了擺手,自己走上前。
“怎麼?”
“不行?”
英布橫眉豎眼:“玉香樓的花魁放出話來,誰能送她一麵玻璃鏡,就能做她的入幕之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