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霸秦、強漢,史學家每每將其相提並論。
但是單論起婚喪嫁娶之事,秦朝遠勝漢朝多矣。
起碼秦朝還講究‘禮不下庶人’,黔首百姓家貧無物為禮,也就沒那麼多繁文縟節。
一隻大雁可為聘,一頭野鹿可為聘,三丈花布同樣可為聘。
葬禮同樣簡單的很,以一日代一月,甚至代一年的從簡之法大行其道,誰也挑不出毛病來。
等到了漢朝,隨著多年的休養生息,民間日益富裕,百姓的家境逐漸殷實。
攀比之風盛行,彩禮水漲船高。
許多男丁拿不出高額的聘禮,不得不報名從軍,征戰萬裡以求改變自己的命運。
同樣在儒家學說的鼓吹下,厚葬之風愈演愈烈。
上至公卿士族,下至黎民百姓,皆以陪葬品的豐厚、奢華為榮。
子女的守孝期也廢除了秦朝一日代一月的做法,實打實要守足三年,少一天都不行。
因此西漢後期出現了娶不起、死不起的現象。
“該來的總會來,可是來的不是地方啊。”
陳慶知道玻璃鏡公開售賣後,肯定會掀起公卿勳貴之間的攀比,也樂得把他們地窖裡塵封的財物給掏出來,重新在社會上流動。
可萬萬沒想到,居然害了周會這樣一個人。
“唉……”
陳慶搖頭歎息著,準備找個時間去趟內史府。
周會肯定是有爵位的,而且還不低。
大秦一向有削爵抵罪的做法,依律法處置,周會也未必會死。
一路上他的心裡都亂糟糟的,不知不覺家門己經近在眼前。
前方七八輛滿載的馬車將道路擠占了大半,加上隨侍在旁的護衛和仆役,堵得他根本繞不過去。
“咦,胡人?”
陳慶突然發覺隊伍裡摻雜了不少高鼻深目的塞外胡種,而且他們前進的方向……
該不會是來找我的吧?
“都打起精神來。”
秦忠君一臉長途跋涉的風霜之色,提著馬鞭目光謹慎地檢視每一輛馬車。
“前方就是陳府令的宅邸,爾等切記謹言慎行,不要觸怒了他。”
“否則扒皮拆骨,摘心掏肺都是輕的!”
“切記,不可首視他,不可首呼其名,不可揣測他的意圖。”
莎車國之行,蒙甘率親兵浴血廝殺的時候,一夥忠於折爾木帖的士兵猛攻他的商隊駐地。
秦忠君的手下拚死抵抗,傷亡慘重。
眼下這些都是回程途中召集的新人,許多還是第一次踏上大秦的領土,行走時東張西望,興奮而好奇地打量著周遭的一切。
他不得不疾言厲色地叮囑一番,以防惹出亂子來。
“都聽明白了沒有?”
“你們就當此番是去刀山火海,龍潭虎穴……”
秦忠君話說到一半,突然怔住,傻愣愣地看著高坐馬上的陳慶。
對方似笑非笑,目光玩味。
秦忠君短暫的猶豫了千分之一秒,飛快地把視線挪開。
“哈哈哈,瞧你們那膽小的模樣。”
“本首領不過是說笑而己,你們還當真了?”
“陳府令德才兼備,胸懷坦蕩。行事光明磊落,不拘小節。”
“我行走天南海北,閱人無數,卻從見過像他一般的人物。”
他背過身去,目光崇敬地說:“此乃當世賢聖,吾等畢生追尋,都難忘其項背。
秦忠君衝著府邸的方向恭敬地作揖行禮,態度十分虔誠。
一乾手下疑惑萬分,不明所以地齊刷刷盯著他。
“秦忠君,你從西域回來了?”
陳慶輕輕一夾馬腹,走上前來。
“陳府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