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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蒙家三代仕秦,人才輩出,百年不衰。”
陳慶斜瞥著蒙毅:“太子殿下號召天下商賈共興工商,您二話不說拿出了數百萬貫支持朝廷大業。”
“怎麼偏偏在這些瑣事上斤斤計較?”
“本侯常說,專業的事要交給專業的人來乾。”
“蒙尚書,當初是您欽點的由秦墨田少府來主持大局。”
“如今天氣愈發寒冷,工地全體上下鉚足了力氣……”
“搶晴天、抓陰天,牛毛細雨當好天。”
“月亮底下當白天,晴天一天頂兩天。”
“小雨大乾,大雨硬乾。”
“暴雨鑽空乾,沒雨拚命乾。”
“您不知體恤下屬辛苦也就罷了,怎麼還在幾十錢的小事上吹毛求疵?”
“工坊早一日建起來,那每日錢財就如洪水般流淌進你們家的庫房裡。”
“孰輕孰重,蒙尚書不知曉嗎?”
蒙毅聽到對方不但不知悔改,反而振振有詞,差點氣炸了肺。
陳慶又勸道:“您若是真計較這點蠅頭小利,不如尋訪名匠造出合用的東西來。”
“本侯還是那句話,若真便宜又結實,內務府斷無棄之不用的道理。”
蒙毅瞬間啞了火。
他還真特意找人打聽過。
仿製出秦墨造的車輪並不難。
手工精雕細琢,多花費些工夫,總能做出來的。
難的是做出成百上千個一模一樣的車輪,又能把精度、質量控製到比軍品都精細的程度。
反正蒙毅找來的巧匠沒這兩下子。
若真讓大匠挨個精修,成本又首線上漲,產量暴跌。
蒙毅瞪了陳慶好久,實在咽不下這口氣。
據家中管事探聽來的消息,秦墨所造的車輪乃是水力切削木料,成本比市麵上賣的還低。
一個車輪九十文,陳慶起碼賺他一半!
這還有天理嗎?
“蒙尚書,您彆不說話呀。”
“其中是非曲首,本侯都跟您說清楚了。”
“到底如何決斷,全由您自己做主。”
“要不……本侯把田少府撤職?或者乾脆把內務府的人全部撤回來。”
“蒙家人才濟濟,想來定有賢能俊傑足以主持大局。”
蒙毅的臉色緩和了幾分:“信人不疑,疑人不用。豈有臨陣換將的道理?”
“陳府令,老夫技不如人,認栽了總可以吧?”
“物料貴就貴些,但是工坊一定要儘早建起來!”
陳慶用力拍了拍胸膛:“包在本侯身上!”
蒙毅與他對視片刻,不悅地拂袖離去。
“嘖嘖嘖。”
“年紀一大把了,氣性還不小。”
“又沒那本事還擱我這兒一頓無能狂怒。”
“錢糧都花出去了,還天天想方設法查賬,你查出來了又能怎樣?”
陳慶不屑地搖了搖頭。
鬨吧鬨吧,趁現在還有這個心情。
等將來有一天,說不定哭得老淚縱橫,跪著求我還錢呢。
陳慶大搖大擺地折返回去,英布等人全都看得目瞪口呆。
哪怕二人的爭吵聽不真切,也能感覺出來蒙毅沒占著什麼便宜,最後吃了個啞巴虧負氣而走。
英布不由心生羨慕。
何時他才能飛黃騰達,麵對公卿重臣也從容自若,不遜分毫。
“英布兄弟,吃飽喝足了沒有?”
“昨日爾等走得匆忙,本侯沒能攔得住。”
“今日暫且先給你們安頓下,近些時日與我侄兒熟悉下火器的操使方法。”
“上凍前,你們一起出發,沿河而下。”
陳慶首截了當地吩咐道。
“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