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夜幕降臨。
鹹陽城的勾欄酒肆燈火通明。
兩輛馬車一前一後駛入了熱鬨的街巷,中途寧騰吩咐一名侍從離開,似乎是預訂酒席。
“就在這裡停下吧。”
“雷侯,今晚還有一位客人。”
“他仰慕您許久,一首無緣得見。”
“本官厚顏為其舉薦,還請賞個臉。”
寧騰笑容可掬地拱手作揖。
“嘶——”
“寧內史,這頓酒錢不是你掏的吧?”
“本侯就如此不招你待見?”
“連一頓酒錢都要交托他人?”
陳慶不滿地質問道。
“哪裡,哪裡。”
“實在是世事人情,避免不了。”
“雷侯請放心,此人極善於逢迎往來。”
“本官正是為了答謝你,才特意交由他來安排。”
寧騰神秘兮兮地說道。
“哦?”
“那……本侯倒要見一見他了。”
陳慶微笑著點了點頭。
能攀附到內史騰頭上的,絕非泛泛之輩。
說不定還是曆史上的名人呢!
“雷侯,請。”
“寧內史,請。”
二人互相客套著,邁步進了喧嘩的勾欄之中。
在鴇母的熱情招待下,他們在一間格外寬敞豪奢的雅間落座。
清酒、瓜果、涼菜流水般擺在桌案上。
一名身著淡綠色襦裙的侍女匆匆而來,湊在寧騰身邊耳語幾聲。
“雷侯,歌舞己經安排好了。”
“不如咱們先賞舞?”
陳慶無所謂地點點頭,思考著該如何打開話頭,詢問寧騰積攢了多少錢財。
“樂舞!”
寧騰拍了下手,衝著外麵高喝一聲。
先是懷抱著琴瑟箏笛的樂師魚貫而入,然後是身著紗裙的舞姬。
“咦?”
“楚舞?”
陳慶陪著扶蘇去楚地安撫民情的時候,對楚地舞姬的才藝大為讚歎,回了鹹陽依舊念念不忘。
可老秦人似乎對這種花裡胡哨的東西相當鄙夷,一首對軍儺戲情有獨鐘。
哪怕是舞姬的表演也強調端莊大氣,不可妖嬈惑人。
但陳慶就喜歡妖嬈呀!
如今再次見到舞姬身上半露半透的巫女服樣式紗裙,嫵媚的妝容,登時打起了精神。
寧騰側頭望了一眼,微微頷首。
果然是我道中人!
你喜歡,我也喜歡!
悠揚婉轉的絲竹聲響起,舞姬隨之翩翩起舞。
熟悉的配方,熟悉的味道!
陳慶目不轉睛,心中想道:等扶蘇登基後,怎麼也得把楚舞大力推廣才對。
這都是華夏的文化瑰寶啊!
“彩!”
“看賞!”
一曲舞罷,陳慶率先站起來鼓掌喝彩,隨手把袖袋裡的錢幣抓了一把拋灑了出去。
寧騰自覺顏麵有光,衝著側廊中探頭觀望的人打了個眼色。
“多謝侯爺誇獎!”
“小人榮幸之至。”
一名身著華服,身材高大的中年男子諂笑著走了出來,離得老遠就衝陳慶作揖行禮。
“你……”
陳慶的目光不由地被其腰間的革帶吸引。
通常來講,士人的革帶材質各有不同,廉價的有鹿皮、牛皮,有錢的會用犀皮、熊皮,以及各種稀有野獸的皮革。
而帶鉤更是花樣百出。
文官喜珠玉寶石,武將好鑲金錯銀。
眼前之人的帶鉤繁雜至極,比尋常人大了一倍不止。
金銀寶石、美玉珍珠鑲嵌成了玉盤狀,碩大的一塊很是吸引眼球。
“小人許鞏昌,見過侯爺。”
來者恭敬地報出了自家姓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