雙方交談片刻,老婦人也不禁疑惑起來。
韓蓁突然靈光一閃:“叔叔,我知道是誰了!”
“你們稍等,我這就把他叫來!”
韓蓁撒腿就往大門裡跑去,顯然己經有了目標。
陳慶暗自納罕。
難道我手上真有人在外麵拈花惹草,搞出這等醜事來,最後還牽累到我頭上?
若真如此,可饒不了他!
過了半刻鐘的功夫。
韓蓁領著一名仆從打扮的年輕人折返回來。
對方低著頭看不清樣貌,不知道是因為緊張還是害怕,身體微微發抖。
“老人家,你說石頭他爹出身寒微對不對?”
韓蓁胸有成竹地問。
“對呀。”
老婦人疑惑地打量著跟在她身後的年輕人,下意識點頭。
“與令愛相好時,因居無定所,無以養活妻兒,故此不告而彆對不對?”
“對呀。”
“而今他謀取高就,每日裡出入皇家銀行,站在玻璃窗前觀望街景,感歎人生百態,是也不是?”
“是呀!”
一連串的問答之後,韓蓁回過頭去:“婁五,你還有何話可說?”
“小人,小人……”
婁五麵色慘白,抖如篩糠。
“請侯爺恕罪!”
“並非小人負心忘義,而是愧對春娥多矣,無顏相認啊!”
“嶽母在上,小婿婁五給您磕頭了!”
說完他轉向老婦人的方向,重重地叩頭在地。
一下子,祖孫兩個全傻了。
陳慶長長地鬆了口氣。
MMP的!
虛榮心害死人啊!
出入皇家銀行的非富即貴,你也出入銀行,在春娥眼中可不也跟著貴起來了。
站在窗邊欣賞京城風光,你天天擦窗戶,想不欣賞都難。
好家夥那會兒怎麼就沒多留下幾句話呀!
這整得似是而非的,居然找到了我頭上!
“老人家,石頭他爹找到了。”
“這裡有些錢財,爾後你們好好帶大石頭。”
陳慶從袖袋中裡摸出幾塊碎金,還有一把銅錢。
老婦人張了張嘴,神情中濃濃的失落令人不禁動容。
她雙目黯淡,沒有一絲光彩,顯然處在崩潰的邊緣。
“拿著吧。”
韓蓁接過那些錢,塞到她的手裡。
“多……多謝。”
“老婆子不多留了,石頭,我們走。”
她彆過頭去,扯著孫子的胳膊逃也似地準備離開。
“祖母,不找爹爹了嗎?”
“我爹爹是不是他?”
“您不是說要進城找我爹嗎?”
石頭的問話老婦人一概沒有回答。
陳慶明白對方的心思。
女兒臨死前說,她的情郎是皇家銀行裡的大人物。
再一打聽,得知石頭的生父是名聲顯赫的雷侯。
老婦人不動心就怪了。
一切不合理的地方,都被她下意識忽略。
她隻想讓孫子認下這個爹,爾後逆天改命,榮華富貴享受不儘。
可惜……
“快追上去吧。”
陳慶低頭瞥了一眼婁五,鄙夷地說:“身為人父,難道連孩子不管了嗎?”
“小人這就去。”
婁五迅速爬了起來,朝著祖孫倆追去。
韓蓁搖了搖頭:“叔叔,此人明知嶽母和兒子在門外盤桓多日,卻能狠下心腸置之不理。涼薄至此,不便留在身邊。”
陳慶無所謂地說:“兩人本就沒成親,春娥也難產死了。他狠下心裝作不知情,待日後還能再找一門姻緣。把他尋個理由打發了吧,安排個彆的活計,總得讓他養活孩兒。”
兩人一道往銀行裡走去,韓蓁抿嘴發笑:“我還當叔叔真做了那負心漢,苦主找上門來了呢。”
“嫂嫂又拿我說笑。”
陳慶回想整件事情,尤其是因為目光淺薄而被哄騙的春娥,禁不住歎道:“不過是她彌留之際的幻覺罷了,與我有什麼乾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