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扶蘇盯著苦哈哈的老弱婦孺看了又看,愣是沒發現他們有一點能‘戰’的樣子。
“殿下,其中年紀最長者,約莫有二十人,起碼經曆過兩次合縱攻秦之戰吧?”
“危難之時,函穀關被攻破,秦國所有男丁一定上過戰場甚至殺過人對不對?”
陳慶不急不緩地往前走著,視線來回掃視著忐忑不安的人群。
“應當如是。”
扶蘇跟上他的步伐,按捺住心中的急躁,耐心地回答。
“王翦滅楚之戰,大秦起傾國之兵伐之。”
“丁男披甲,丁女轉輸。”
“所以其中婦人,至少也隨軍運輸過輜重,或者照料過傷員。”
“她們也是見過血的,並非養於深閨之中,殺個雞都要手抖的弱質女流。”
陳慶微笑著說道。
“你瞧,這不就至少能挑出八十個敢戰之兵。”
“運氣好,說不定還能挑出幾個能指揮打仗的將才,救治傷員的醫務兵。”
“再從剩下的挑選二十人,人員不就齊備了嘛!”
扶蘇無論如何都沒辦法做到像他一樣樂觀。
老的老,弱的弱,小的小。
還要從裡麵挑什麼將才,這不是開玩笑嘛!
“殿下,你把心放回肚子裡,儘管瞧我的手段。”
陳慶神采飛揚,仿佛己經勝券在握。
老秦人從立國之初就不停地在打仗。
先是和戎狄打,爭奪存身的土地。
然後又和諸夏打,西出大散關搶掠。
到了天下一統之前,更是烽火連綿,無日不戰。
眼前這些老實巴交的黔首百姓,個個都是曆經戰火,心誌堅韌之輩。
給他們發一把槍,要是不能打仗才怪!
“先生,此事不容任何差錯。”
“我父皇……怕是這回沒那麼好說話。”
扶蘇擔憂地提醒道。
“殿下,不要小覷了天下百姓。”
“也不要小瞧了華夏子民的種族天賦。”
“論打仗,咱們是天生的。”
“老秦人更是此中強手,娘胎裡帶來的本事!”
陳慶實在不知道該怎麼跟他解釋。
我要是跟你說,後世兩個村莊的一場械鬥都能各自出動五千人馬,打出了步炮協同、三三製進攻等經典陸軍戰術,你會不會當成天方夜譚?
村長就地轉型戰鬥總指揮,祠堂變成了指揮部。
衛生所變野戰醫院,赤腳大夫、獸醫充當醫護兵。
偵察隊、後勤隊、預備隊一應俱全。
搶占高地、火力封鎖、迂回穿插、圍點打援……
一場接近正規軍水平的大戰持續了整整兩個多小時,最後官方出動了大量武裝力量才將雙方鎮壓。
同樣是受過少量軍事訓練的普通農民,加上一部分退伍老兵。
沒道理後世可以,到了大秦卻不行了。
要知道步炮協同這種說起來簡單,其實對士兵素質要求極高的戰術,即使在他穿越前,非洲大區的正規軍也沒幾個能做到的。
對於華夏大區的普通村民來說,卻根本不叫事兒。
哪怕陳慶水平再不濟,發揮出他們種族天賦的三成本事,此戰也必勝無疑!
“諸位鄉親,勿需驚慌。”
“本侯陳慶,此乃大秦太子殿下。”
陳慶笑得一團和氣,朝著老弱婦孺拱手作揖。
“本宮無意間驚擾了大家,還請見諒。”
扶蘇謙和地首先致歉。
“是太子殿下!”
“殿下,小老兒有禮了。”
“參見殿下!”
一群人亂糟糟的,有人下跪,有人作揖,還有人神情激動不知所措。
孩童們瞪著黑白分明的大眼睛,露出歡喜雀躍的神色。
“趙統領匆忙間把你們召來,大家夥吃過飯了沒有?”
陳慶寒暄道。
“吃過啦。”
“我等人人飽腹,多謝殿下掛心。”
“殿下吃過飯了沒有?”
“百姓衣食豐足,全賴殿下英明神武、體察民情。”
眾人先前膽怯之情儘去,抓住機會想跟扶蘇多說上幾句話。
陳慶板起臉來:“撒謊!”
“我分明聽到有人的肚子在咕咕叫。”
“哪怕大人不餓,幼童也肯定餓了。”
“太子殿下當麵,難道還能餓著你們?”
“走走走,隨殿下回宮用飯。”
扶蘇無計可施,雖然不知道陳慶葫蘆裡賣的什麼藥,也隻能配合。
在他的招呼下,老弱婦孺互相交換了下眼色,歡天喜地尾隨著馬車向宜春宮而去。
傳聞中殿下愛民如子,經常微服私訪替百姓伸冤。
這回大概是讓他們交上了好運,竟然落到了自己頭上。
趙崇駐足冥思苦想。
陳慶到底有什麼手段,能讓一群孱弱的黔首庶民戰勝剽悍的匈奴騎兵?
他那支火槍我不但見過,而且還偷來仔細研究過。
若說憑它就能扭轉強弱之勢,讓羊群戰勝惡狼,簡首是無稽之談!
“先去回稟再說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