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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寡人準了。”
始皇帝爽快地批準了陳慶的建議。
青黴素的製取雖然繁瑣,但物料成本並不高。
關鍵是它的質量很不穩定,反正嬴政自己是不敢用的。
撥付軍中使用之後,士卒們對它也是又愛又怕。
非到生死攸關的節骨眼上,軍醫是絕不會隨便開出青黴素這劑猛藥的。
賣給月氏不但能賺些錢,說不定還可以在生產中繼續改進完善,一舉兩得。
“謝陛下恩準。”
陳慶手持笏板,心滿意足地退回扶蘇身邊。
嬴政清了清嗓子:“昨日在衛戍軍演武,火器之威眾卿也都親眼見識了。”
“不知有何見解?”
群臣麵色微變,紛紛低頭垂首。
“武成侯,你身居兵部尚書之位……”
嬴政下意識就想讓王翦先表態。
可他轉過頭去才想起來,冬日天氣寒冷,對方舊傷發作,痛至難以起身,告假一天。
“將軍老矣……”
嬴政打量著王翦花白的頭發,布滿皺紋的麵龐,心情複雜地感歎一聲。
“回陛下,老臣雖未親眼見過火槍大展神威的樣子,卻在事後察看過匈奴戰俘的屍體。”
王翦回話的聲音中氣十足。
嬴政不由來了興趣,靜靜地等待他把話說完。
“火器著實犀利狠辣。”
“創口小如麥粒,內裡卻敗壞肌理、貫徹骨髓。”
“若真如雷侯所言,鉛彈毒性慎重,中槍者絕無幸免之理。”
“再者……”
王翦笑了笑:“聽說持槍者皆是老弱婦孺。”
“依老臣所見,無論男、女、老、幼、病、弱,打出的槍彈全是一樣的。”
“此乃火槍與弓弩最大的不同。”
嬴政讚同地點了點頭。
弩機威力越強,上弦花費的力氣越大。
軍中挑選的重弩手全是臂力強健之輩,弱者隻能淘汰作為輔兵。
如果能以老弱充任火槍手,兵源的範圍一下子就擴大了。
王翦接著說:“老臣聽聞火槍隊前後兩列,正麵迎擊匈奴騎兵。自始至終未有任何陣型變化,以不變應萬變。”
“若是行軍打仗這麼容易,何來吾等出頭之日?”
他本想說句玩笑話,緩解武將沉重的心情,沒想到卻無一人應聲。
學了大半輩子的兵法、陣型,現在突然不管用了,誰能笑得出來?
嬴政沒管臣下是怎麼想的,讚許地點了點頭。
王翦思路清晰,看來早就做過準備。
“第三點,則是快。”
“槍聲一響,勝負立分,前後不超過一刻鐘的功夫。”
“老臣昔年攻楚時,若是有炸藥破城,再以火槍隊正麵迎敵,即使高城深池,也能如履平地。”
“不知該省去多少功夫,又能節約多少民力與糧草輜重。”
王翦回憶起往昔崢嶸歲月,幽幽地歎了口氣。
“愛卿所言有理。”
嬴政深為滿意。
看來王翦並不是坐在兵部尚書的位置上渾噩度日。
老將雖老,誌在萬裡!
“眾卿以為然否?”
嬴政環視著殿中的群臣。
偶爾有幾名文官低聲附和:“武成侯高見,微臣所見略同。”
武將們則是齊齊不發聲,用沉默來表明自己的態度。
陳慶再次開口:“陛下,從古至今武器的演進隻遵循一個原則——殺人的效率。”
“殺傷力越大、殺人越快者稱強,為兵家所推崇。”
“火器殺人又快又狠,未來必大行天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