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家商號至少價值幾十萬貫,誰有心思跟你戲耍。”
羋瀅不忿地反駁:“那你說陳氏皮貨在哪兒?不就是玻璃坊旁邊剛搭建出來的工坊?”
“它們都在一個院子裡,本來就是一家!”
陳慶不忿地說:“你說一家就是一家啦?”
“幾十萬貫你給我補上?”
“玻璃是玻璃,皮貨是皮貨,豈能混為一談!”
羋瀅語塞片刻,又問:“好,姑且算你有理。”
“那什麼陳氏化工、洗化、車行又是什麼來由?”
“還有百巧樓是售賣玻璃鏡的,跟陳氏玻璃怎麼還要分開來算?”
陳慶嫌棄地白了她一眼:“要不然說你發不了財呢!”
“這叫分拆上市,你懂不懂?”
“我一股腦打包賣了,那得虧多少!”
“造玻璃的和賣鏡子的能一樣嗎?”
“照你這想法,種地的黔首百姓和買賣糧食的商賈也可以一概而論嘍?”
“那怎麼商賈吃得肥頭大耳,黔首百姓就食不果腹呢?”
羋瀅啞口無言,不知該如何辯駁。
“陳氏洗化就是賣香皂的,你用過彆說你不知道。”
“陳氏化工是做鞣製劑的,待過些時日把鹽礦定下來,與土硝開采合並。設置場地、倉庫,就完活了。”
“車行暫且還未成型,等北地的牲畜運回來,再加上自家現有的車船,架子就搭起來了。”
陳慶侃侃而談。
羋瀅聽得雲裡霧裡,忽然神情大變:“你這‘股’是拿來賣的?”
“對呀,不賣我費那勁乾什麼。”
陳慶爽快地回答。
羋瀅急切地說:“所謂陳氏化工、車行現在連個影子都沒見著,全是你自己想的對不對?”
“哎哎哎!”
“飯可以亂吃,話不能亂說。”
“什麼叫我自己想的?”
“都在籌措、洽談之中,最多一兩個月就陸續到位了。”
陳慶駁斥道。
羋瀅心急火燎:“反正當下是沒有的,這沒錯吧?”
“你拿根本不存在的商號,想要賣出幾十萬貫來?”
“哪個患了腦疾的會買你的股?”
“這不是癡心妄想嗎?”
“你讓我寫什麼什麼報告,完全是在胡編亂造對不對?”
“萬一對不上……”
陳慶頓時火大,拍著籍冊說:“你看清楚,上麵白紙黑字寫明了這是概念股!概念你懂不懂?”
羋瀅緩緩搖頭:“你一個念頭就能換來錢?”
陳慶不由氣樂了:“小姨母,你好好看著我的念頭能不能換來錢。”
“幾十萬貫隻是我保守的估測。”
“等它們上市後,百萬貫也隻在等閒!”
羋瀅哪裡肯信:“你就是在騙人,我就不信世間有那麼多癡愚之人上你的當。”
陳慶氣急敗壞,一把按住了她:“朝中武將都在投機鑽營,想方設法把自家子侄送進神槍營。”
“你倒好,被人家三言兩語好話一哄,就當她是什麼知己好友。”
“慷我之慨,白白把名額贈了出去。”
“有你這樣的癡愚之人,何患股票不能大賣!”
“拿起筆來,給你三天時間你要是寫不完,看我怎麼收拾你!”
羋瀅本能地掙紮了兩下,回過頭瞪向他。
陳慶雙目怒睜,氣勢逼人。
羋瀅不禁生出幾分畏怯之意。
“我寫還不行嘛。”
她委屈巴巴地說。
“早乾嘛去了!”
陳慶抽了下她的後腦勺,“快寫!”
羋瀅把一口銀牙咬得咯咯作響。
臭東西,壞東西!
你竟敢欺淩長輩!
“嘀咕什麼呢!”
陳慶抽得順手,又來了一巴掌。
彆說,這手感真不錯!
想來你平日在學堂裡,也沒少這麼對待那些頑劣的學生。
我今兒個就替小盆友報仇雪恨!